蔡嬷嬷也上前来搀扶住,屋门让两个小宫女打开,迎面灌进来一股寒风,就如同芍药所说的,
天已经飘起洋洋洒洒的雪花,赵婉柔看着愈下愈大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失神,犹记得年少时,她和宸哥哥的初见,便是在这漫天的雪花里,
“奴才奴婢参见宸王,参见宸王妃。”
婉云宫的宫门口,远远就传进来动静,赵婉柔指尖一颤,宸王、宸……王妃,
久久,嘴角弥漫起一丝苦涩,是啊,她的宸哥哥,已经有别人替她陪伴在他身侧了,
很快就有通禀的小太监弯着腰脚步匆匆前来,向着赵婉柔行礼,
“娘娘,宸王和宸王妃求见,您看、见还是不见。”
赵婉柔没有回答,冬日的寒风拂过她憔悴消瘦的面容,望着不断飘落愈来愈大白茫茫的雪花,
很久,从袖口里拿出一方同这白茫茫雪花,颜色一般的手帕,手帕叠得整齐,却不难看出已有些年月,递到小太监面前,
“人,本宫就不见了,把这手帕替本宫交给宸王,与他说,本宫愿他此生安好,百岁、无忧。”
“诺。”
小太监恭敬地接过手帕,低着头弯着腰拿着手帕匆匆下去,一路来到婉云宫宫门口前,将手帕交给南宫宸,且将赵婉柔刚刚的话如实回禀,
“奴才告退。”
南宫宸眸光久久在掌心里的手帕停留,手帕很小,并不是成年男子会用的,但他一眼就认出来,
这是当年他去丞相府,在梅花园里遇见刚刚十一,爱与丫鬟玩耍打闹不慎摔倒的表妹,他给她的,
温润如玉的脸庞神色十分复杂,他从不知,他当年无意给出的手帕,会让表妹珍藏至今,更不知,表妹待他竟有这般心思,
“夫君,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司淼没有问,柔声上前挽住南宫宸的手臂,她不傻,宫里的这位贵妃娘娘什么心思她当然明白,
正因为不傻,她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质问,心里说不介意是假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无论这位娘娘对她的夫君抱有什么心思,她就是贵妃娘娘,还是罪臣之女,根本就对她主母的地位构不成什么威胁,
“嗯。”
南宫宸只深深看一眼婉云宫,就收回视线应下,知道了又如何,无论表妹对他是什么心思,
表妹都是皇兄的贵妃,更何况,他对表妹从来就没有过男女之情,同淼儿曾说过的那句话一样,
给不了回应的感情,绝情,好过给予希望,纠缠不清,最后,反倒是将对方伤得更厉害,
而,谁也没想到,就在南宫宸和司淼出皇宫,坐上回宸王府的马车时,赵婉柔在婉云宫服毒自尽了,
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和芍药和蔡嬷嬷说得,只是谁也没听进去,两人发现自己的主子离世后,也跟着服毒自尽了。
…
龙啸宫,
宋卿卿就窝在南宫伏羲怀里,在寝宫外间的窗棂前,新奇又雀跃地看着不断飘落飞舞的雪花,
若不是南宫伏羲阻止,说什么也不允许出去,宋卿卿肯定会披着披风,站在庭院里接雪花玩,
“扣扣扣。”
有节奏的三声轻叩门声,宋卿卿转头看了一眼,是德公公,估计又是什么朝堂国事要伏羲去处理,
也不在意,殷切主动地从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出来,站在铺了厚厚毯子的金丝楠木座椅前,小脸美滋滋,
“德公公找你,伏羲你快去吧快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和两个小家伙在这赏雪就行!”
眉眼弯弯,言笑晏晏,就差没把‘你快走吧快走吧,走了我就能出去耍雪玩’一行字写在脸上了,
南宫伏羲挑了挑眉,也不揭穿小女人的心思,总归他不会离开,就算真有要事缠身不在她身边,她也休想出去,怎生要当母后了,反而比以往更加淘气?
“咯吱。”
雕龙纹屋门重新被掩上,德公公稍抬起头看一眼寝宫里面,又看向帝王,欲言又止,显然话不好在这说,
南宫伏羲一双狭长漆黑的凤眸,危险地眯了眯,颀长傲岸的身形走至离寝宫十几步远外的屋檐廊道下站定,
德公公确保皇后娘娘没有跟着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眼见着娘娘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紧要关头,可是万万受不得半点惊吓,
“皇上,贵妃娘娘在宫中服毒自尽,身边的两个贴身奴婢皆已经随贵妃娘娘而去,您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南宫伏羲俊美如神袛的脸庞,神色冷寒,无半分情绪起伏,摩挲着拇指象征九五至尊权力的玄玉扳指,薄唇轻吐,无情至极,
“和赵家一起,埋了。”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