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成帝走到外殿,转头吩咐左右:“此处守好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晏姑娘休息。”
“是。”
“太子。”昭成帝目光微转,没什么情绪地看着慕修寒,“你到底是个男子,如今跟晏璃又取消了婚约,男女授受不亲,所以现在回你的东宫去,跪抄《道德经》五十遍。”
“五十遍?”皇后跟出来就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大变,“皇上——”
昭成帝转头,冷漠地看着她:“皇后又想说什么?”
慕修寒紧攥着双手,心头一时怨怒交加,父皇对晏璃偏护到了如此地步,竟不惜如此对待他这个储君。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不想娶晏璃有错吗?
“还愣着干什么?”昭成帝冷冷看向慕修寒,“对朕的处罚不满?”
慕修寒回神,连忙掩去眼底怨恨,低头道:“儿臣不敢,儿臣领旨。”
话完他站起身,跪了两个多时辰的双腿又酸又痛,膝盖里像是有几把锥子在凿着他的骨头,慕修寒强忍着伸手去揉膝盖的冲动,僵硬地转身走了出去,步履滞涩,疼痛难忍。
“皇上。”皇后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太子他从来没遭过这么大的罪,皇上罚他跪了这么久,难道还不能抵消他的错?”
“抵消?”昭成帝失望地看着皇后,“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委实出乎朕的意料。”
“皇上?”
“太子是一国储君,他的心胸和行为关乎着社稷,一个决策错误,导致的后果都会不堪设想,岂是他跪那么一会儿就能抵消的?”昭成帝冷冷一笑,“既然你要抵消,就让太子把晏璃所受到的责打也挨上一次,你觉得如何?”
皇后脸上一阵青白交错,僵硬地低头认错:“臣妾失言。”
“凤阳宫暂时让晏璃养伤暂住,皇后不必经常过来。”昭成帝负手往外走去,宫门里里外外肉眼可见地多了许多人手,“明日别忘了太子的成亲大礼。”
皇后攥紧手,恨得几乎咬碎了牙根。
……
这一夜除了医女和宫女贴身伺候着之外,再也没人来打扰她,晏璃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她是被饿醒的。
夜里医女给她换了两次药,换药时还简单地给她擦身换了衣裳,早上起来时,晏璃的脸已经完消了肿,身上的伤还疼,不过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眉眼间气色明亮,根本不像是一个重伤之人。
“姑娘。”宫女伺候她洗漱,“奴婢端了一碗燕窝过来,医女说吃燕窝对伤势恢复有好处。”
晏璃没说话,眉眼平静得不像是这个年纪少女该有的气度。
在宫女伺候下,晏璃安静地净手、净面、漱口,然后她从床上起身,站到了地上。
“姑娘。”白医女连忙跑过来,满脸担忧之色,“您现在还不能下床。”
“没关系。”晏璃终于开口说话,嗓音清冷如雪,自带威仪,“姜静月被接进宫了?”
“是。”天没亮,宫里的轿子就出了宫门。
晏璃走到窗前站着,白碟给她拿了件外裳披着:“姑娘伤还没好,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