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都
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
后院里,裴淑仪鬼鬼祟祟的放生一只鸽子。
扑腾声引来了喳喳,大喊“你在干什么?”
裴淑仪斜眼看她,“姑娘让把大雁放生了。”
喳喳用灯笼照了照,大雁笼和兔子笼都敞开着。
唐镜一手抓着两只大雁,另一只手拎着兔子腿。
小动物都喂熟了,都舍不得走,被抓着也懒得挣扎。
除了那只眼生的鸽子,被掐死了扔在地上。
“这只肥鸽给姑娘做个鸽子汤。”
喳喳欢喜的拎着鸽子走了。
等人都走远了,裴淑仪才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蹲在地上找了一刻钟,终于找到了花丛里的纸条。
“你怎么还在这?”
喳喳面露疑惑,“大晚上捉虫?”
裴淑仪喉咙滚动了下,回过头说道“我的东西掉了。”
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铃铛。
从喳喳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哼了一声。
喳喳盯着她的背影捏着拳头。
田韵韵从暗处走出来,心中疑惑,“太子的人?”
而唐镜的话又能信几分?
田韵韵看着远处宫墙的方向,无声叹气。
太子走进贵妃寝宫,看到地上跪着一个女人。
她小声啜泣自己扇自己巴掌。
太子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贵妃,让我过来,就看你惩罚宫女?”
“瞧着不顺眼,打死了事。”
女人吓得趴在地上大喊道“贵妃娘娘饶命!饶命啊!”
贵妃“谁让你停的?”
两个宫女立刻上前把她拽起来,一左一右扇向她脸。
红肿的脸立刻肿得像猪头。
“这个可恶的珏妃。”
贵妃看了眼自己的护甲,“现在是珏贵人了。”
珏贵人哭喊着“娘娘,我也是为娘娘着想啊!”
贵妃一脸嘲讽的笑容,脸上的表情狠厉。
“你自作主张想害死田娘子,是要我们母子二人反目成仇。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冤,冤枉!”珏贵人扯到了伤口,又不敢大声呼痛。
太子不耐烦的抬了抬手,“吵死了。”
两个扇耳光的宫女看了眼贵妃的眼色住了手。
太子坐正身体,弹了弹不存在的灰尘,
“戏也看够了,这个丑货赶紧处理了吧!”
贵妃“还不动手,都聋了吗?”
珏贵人慌乱的抓着地上名贵地毯,用力甩开钳着她手臂的人。
“贵妃娘娘饶命啊!我还有用,陛下爱看我唱戏,唔。”
太子走了出去,凄惨的叫声戛然而止。
他觉得心里爽快,又厌恶这样的自己。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到书房,很快就会平复烦躁的心情。
看着画上惟妙惟肖的女子,他心想她在宫外会做什么。
田韵韵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站了许久。
厚重的披风落在她肩头才回过神来。
她无声叹了口气,回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娘为什么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爹爹啃着馒头都不愿动用她娘留下的东西。
田韵韵觉得心里一阵阵心疼。
父母恩爱,父慈女孝,却唯独少了活在记忆中的娘。
娘留给她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花出去。
留给她的庄子也慢慢步入正轨。
田韵韵睡不着干脆找出她的银票银子点数。
她大半夜数钱的事很快传到了田夫子耳朵里。
“小六子,召集旧部。”
刘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是。”
一天夜里,身手高强的黑衣人行走在瓦砾上送出了一封又一封信。
景王派人快马加鞭送回来一封信,前线粮草告急缺粮少药。
信使不眠不休抵达把信送进宫里已经过去半个月。
一时间百姓哗然,去年天灾粮食欠收,已经省下的粮食早就运往前线边关。
上哪去找现成的粮食?
这仗多半是打不下去了。
皇帝陛下听从了大臣们的建议,招早就去了封地的藩王回来。
藩王母族强大,能力快赶上前太子,太子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又杀出一个对手。
朝中的局势势必要变。
退朝后张侍郎被陛下留了下来。
一只信鸽落在了裴淑仪居住的抱厦房顶上。
—咕咕—
裴淑仪打开门,抬起手信鸽落在她的手上。
她朝周围扫了一眼,飞快进屋关上了门。
几个呼吸间,门又开了。
她快步朝田韵韵住的西厢房走去。
敲了门不等回答就推门进去。
双膝跪地双手举到头顶,手心里是展开的一张纸条。
田韵韵看她一眼,轻声问道“怎么了?”
裴淑仪“宫中的消息。”
田韵韵走过去拿起纸条,“没有外人在不用跪了。”
“景王说粮草紧缺需要我帮忙?”语气中带着不解,转瞬遍释然。
这两年的分红送到严宽己和唐柒白手上,他大概是知道景昌庄上存了多少粮食。
况且富德县离边关凉都两日的路程。
田韵韵思考了一瞬间,立刻决定出发。
景王的第二封信在她出发后的几日送到了。
前线战况远比众人想象的惨烈。
城中的战马都吃了,哒哒那边也差不多。
半个月一次攻城变成了十天,然后三天一次,战况越来越激烈。
田韵韵快马加鞭终于在十日后回到富德县。
头一次骑马又赶了这么天路,下马都是唐镜抱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