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陌对舒窈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难寻的灵草,竟然让她找了回来。不可否认,他的心里极为欢喜。
宫昀傲定定地看着像冰雕一样的灵草,正要伸手去摸,顿时遭到了梁璟焕的阻拦:「陛下,不要摸,那东西是极寒之物,摸不得。」
得了灵草,宫昀傲隐隐地松了口气,但是有一点,窈窈为何不回来?
宫昀傲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幽深又锐利的眸子直逼梁璟焕的目光,「窈窈呢?既然找到了灵草,她为何还不回来?」
梁璟焕迟疑了一下,抬眸朝宫昀傲看去,「陛下,出了魔域谷,乡君就和微臣分开了,她说…」
宫昀傲目光一凛,「她说什么了?」
梁璟焕硬着头皮道:「乡君说暂时不回。」
子陌一听,目光转向梁璟焕,忍不住问道:「什么叫暂时不回?」
宫昀傲阴沉着一张脸,周身的气压冷的能冰冻三尺。
梁璟焕见状,心突突直跳,忙接着又道:「陛下,这两味灵草,微臣并没有出多少力,完是乡君靠一身的本事拼了命得来的,她几次差点都命悬一线……」
「若不是她在无意中得了奇果恢复内伤,又杀死赤鱬得其血液,去除深可见骨的累累伤痕,恐怕……」他只字未提北冥夜,就是怕陛下疑心。
宫昀傲一听,瞬间从基石上走了下来,他冲到梁璟焕的身前,急切地问道:「那、她现在如何了?她有没有让你传话回来?」
宫昀傲的目光透着希冀之色,梁璟焕犹豫道:「伤是恢复了,可是……」
宫昀傲眉头一蹙,急道:「可是什么?」
「乡君让微臣传话给陛下:这天下,在陛下的治理下一定会国运昌隆、兵强国富。同时,她也祝愿陛下一切都能得偿所愿,一统天下……」
「乡君还说,不管怎么说,至少你们也是有过命的交情的,若是以后游历大江南北感到疲惫了,不想再玩了,她会在大擎找一块山清水秀的地方过隐居世外桃林的生活。」
梁璟焕艰难地说完,旋即眉目低垂,听得出来,舒窈的一番话,然是客套疏离,不再是心在一处的那般亲近。
宫昀傲无法冷静,内心犹如掀起惊涛骇浪,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找她。
他知道,她动摇了,他大约猜出来,舒窈定是不想回来了,这一点令他既纠结又伤心。
从她的话语中,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舒窈的疏离与冷漠,他闭了闭眼睛,胸口像是有种针刺般的酸疼,一紧之后又是一抽。
她就这么不想回来?难道她不在乎自己了吗?她就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了吗?
现在,他大权在握,雄心万丈,她却不在他的身边与他分享。
一叶孤鸿与子陌心下一沉,他们必是明白了乡君是要与他们分道扬镳,从此以后天各一方,相忘于江湖。
乡君连一封信都懒得写,只是让梁璟焕传了话回来,在这之前,他们还在暗暗地期盼,只要乡君对主子还有一丝情,那她就一定会回来。
没想到,乡君可以做得这么干脆,这么绝情,没有一丝犹豫,这下,他们狠狠地动摇了这种自信。
原来,乡君可以抛下一切牵挂,舍弃一切的感情。
梁璟焕的心里是焦急的,此时,也顾不得惹陛下生气了,直言不讳道:「陛下,微臣说句僭越的话,微臣以为,这世上除了乡君没有哪个女子可以配得上陛下,她心里的伤,需要陛下抚平。」
几句话颇有几分打抱不平的意味。
梁璟焕心知,陛下爱舒窈入骨,也很想去找舒窈,可是,他身不由己啊!有些事,他若是不说,那北冥夜就有可能近水楼台。
而且,北冥夜生得一副好皮囊,江湖上的地位不比坐拥江山的皇位差多少,这样好的条件,有哪个女子拒绝得了?
万一被北冥夜捷足先登,那陛下不得剥了他的皮?想想都可怕。
最主要的是,若是陛下能将舒窈追回来,那么,他和珍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正当梁璟焕百转千回之时,宫昀傲察觉了他的异样,他沉着脸,问道:「看你犹豫又纠结的样子,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梁璟焕一听,吓得一个激灵,他目光闪烁不定,思量片刻,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
「陛下,乡君之所以安然无恙,生死关头,完是北冥夜一次又一次地把她从鬼门关里给救回来……若不是他,乡君真的香消玉殒了。」
「你说什么???」宫昀傲寒冽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他的身上,让人如坠冰窖。
他的心慌乱成一片,那北冥夜竟然也跟去了?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随身保护着?那北冥夜本就对窈窈图谋不轨,没安好心……你们怎么可以……」宫昀傲雷霆震怒,只要一想到,北冥夜一路相护,两人有说有笑,他的心就如同刀刺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