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放下笔,终于抬起头,“有事儿?”
“这是您自己的铺子?”
“正是。”
“您这生意不错吧?”
“你不是都看见了?”
这嗑有点儿没法唠,但章碧螺是谁啊,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就算对方没什么兴致,她也能自己聊得风趣高兴并且有笑声助阵。
“先生,您这店我看了,处处精致,处处用心!俗话说开卷有益,您是真把这句话放在心上,那架子上的书不仅多,还都是好书。就凭您对书精挑细选的态度,给个夫子都不换呢!”
书童在一旁插言,“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先生原本就是书院的夫子!”
老掌柜虽未说话,却淡淡笑了笑。
章碧螺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撞到点子上,于是又道:“我知道您在这条街发了帖子,想把这铺子卖掉,您是遇到什么难处?”
老掌柜道:“我年纪大了,近日越发有思乡之情。刚好老家来信,说年迈老母旧疾复发,身体每况愈下,于是归乡情切,想尽孝堂前。这铺子又带不走,索性廉售,从此无挂碍。”
原来是这样。
“亲戚朋友和左近街坊可曾有意?”
老掌柜笑了,“来过一些人,有的嫌价高;有的看过之后只要店面不要货品,还想改成杀猪铺子;另有一个卖酒的,还要在后院酿酒。罢了,先将铺子关了,留个老奴看门,若这辈子还能回来,再接着开书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