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说多了,她自己也深信不疑了。而且她自认出发点也只是气不过她胡说八道,想给她点教训,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王寡妇追上来,看到躺在水田里痛得直打滚的孙珍珠,她吐了口唾沫骂了句‘老不死的’的后,到底是放下了刀,选择去救人。
前段时间刚下了雨,水田里水满满的,现在又是寒冬腊月,孙珍珠摔下去衣服很快就全打湿了,血液蔓延开来,整个人如泡进了血水里,她抱着肚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本来从小身体就好,自从怀孕以来疯疯癫癫的又没人正经管过,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人瘦得跟纸片一样,猛的这么一摔相当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脸色都成了灰紫灰紫的了,看到大出血王寡妇急的不行,可田梗太高又太滑,她上了年纪再加上腰不好,根本就把人弄不上来,好在老刘及时追了上来。
半个小时后孙珍珠被送到了镇上医院,医生一看情况太凶险,直接用120转院去了市医院。
最终孙珍珠的孩子还是没保住,生下来就没了气息,而且她也是奄奄一息的,医生说已尽人事,只能听天命了。
闻讯赶来的孙母哭得死去活来,崩溃极了。
医生问到:“孩子怎么处理?”
孙母要回了孩子,用纸箱装着,连夜赶去了乔耀祖家,坐在大门口也不管三更半夜直接用大喇叭喊话:“老虍婆你给我出来,杀人偿命1
乔耀祖妈妈刚从恶梦中醒来,梦里孙珍珠抱着个血淋淋的孩子跟她索命:“你还我母子俩命来,你个杀人凶手。”
吓的她全身都是冷汗,正心惊肉跳的大口大口喘气时,听到‘杀人偿命’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真一尸两命了,联想到恶梦更是吓的手脚发软牙齿直打颤,把十二斤重的老棉被裹在身上哆哆嗦嗦的,脸上毫无血色。
一直叫不开门,孙母用力踹了起来:“开门,开门,开门。”
一声一声的开门堪比催命符,乔耀祖妈妈更是吓的不敢开了,她怕门一开被孙家人打死。
乔家大门实木的非常结实,孙母踹的脚骨头都痛了,还是纹丝不动,气的她从路边捡起石头开始砸玻璃。
二楼的窗户两石头就给砸破了,第三块石头不仅砸到了屋内,还把一价值不菲的青花瓷花瓶给砸破了,乔耀祖妈妈心痛坏了,也不怕了,气呼呼的站到楼上大骂了起来:“你个老贱人,三更半夜的发什么疯?那青花瓷花瓶我家阿祖可说了,价值68万!你砸破了给我赔!不赔我就报警抓你去坐牢。”
一听要坐牢孙母也不敢再砸了,可骂人是敢的:“呸!你说是我砸坏的就是我砸坏的?血口喷人!倒是你心狠手辣害了我家外孙,这可是有人亲眼所见的!你看是我去坐牢还是你吃枪子儿。”
“你胡说八道!谁害你家外孙了?关我什么事?”乔耀祖妈妈强撑,死犟到底:“别以为我家钱多,就可以碰瓷1
一听死不认帐,孙母又气愤又恼火:“王寡妇亲眼看到你伸脚拌倒的我家珍珠,你休想抵赖过去。”
那该千刀万剐的寡妇!乔耀祖妈妈书虽读的不多,可她在死搅蛮缠以及无理也要搅三分上特别的擅长:“王寡妇说是我绊的就是我绊的?她是哪颗葱?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臭表子说的话也能当真了?更何况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今天我和她打架了,她这是撒谎!是嫁祸!是报复。”
越说乔耀祖妈妈底气越足,双手插在腰上跟个茶壶一样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的,穷疯了吗?看着我家有钱就什么破事丑事都往我家推,就想讹钱!也不怕短命。”
孙母自称贵妇了一辈子,也要脸面了一辈子,撒泼根本就不是乔耀祖妈妈的对手,她气狠了从纸箱里把全身青紫血糊糊的孩子举了起来:“有理不在声高!你以为你嗓门大你就可以不认帐了,你也不怕我的外孙半夜来你床头跟你索命……”
三更半夜冷不丁的一个血人儿,吓的乔耀祖妈妈差点就尿了。好在两人骂架阵仗闹得比较大,很多邻居都围了上来看热闹,才没吓晕了过去,手却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跟打摆子似的,心里一个劲的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可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你命不好,投胎没投对……”
见楼上一下子熄了火没了声音,孙母更来劲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告你,明早就去派出所报案,让你老死在牢中。”
“呸!都说了不关我的事!是你那疯女儿自己脚底打滑,摔下的田梗!想讹我,门都没有。”乔耀祖妈妈壮着胆子强硬到底,死不认帐:“都说了那王寡妇的话信不得,她报复我敲掉了她两颗门牙就冤枉我。你去告,我不怕1
王寡妇也赶了过来,冷笑到:“我亲眼看得真真的,就是你故意伸脚绊倒的珍珠!现在不认帐了!我敢指天发誓,我要有一字谎言就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敢发誓吗?”
乔耀祖妈妈不敢发,她怕应誓有报应,但她嘴硬,更仗着当时周边没其她人看到:“轻飘飘的说几句就想把屎糊我身上,你休想!有证据你们去告,让警察来抓我,我等着。你个臭不要脸的不就想勾搭老刘么?想坏了我的名声,呸!表子1
被骂的王寡妇气疯了,从人群里把老刘拖了出来:“老刘,你来说!你是不是看到了?你说,你说。”
追在后面的老刘虽然离得远,可他确实看到了,否则也不会掏好几万的医药费。
一听还有其他目击证人,乔耀祖妈妈慌了,死死的盯着老刘,嘴巴抿得紧紧的。她在心里疯狂的扒拉着要怎么反驳,对,老刘要是不顾这些年的情谊,那就说他被王寡妇迷得掉了魂,贪她年轻姿色好,和她睡一个被窝的话信不得。
老刘看了眼眼含希翼的王寡妇,又看了眼乔家的大门,他缓缓说到:“我离得太远,只看到珍珠摔下了水田,怎么摔的不知道。”
闻言,乔耀祖妈妈放心了,她得意洋洋的看着王寡妇:“你以为卖肉就能让人丧了良心吗?呸,臭表子,骚货1
对于滔滔不绝的污言污语王寡妇都听不清了,这一刻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无比的失望,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是没有用的,身子都给了他也是没有用的,到底是抵不过别人有个好儿子,可怜她命苦儿子早夭了。
昧着良心说了谎言,又被王寡妇流着泪谴责的目光看着,老刘过意不去也受不住,他挤开人群掉头走了。当年拆迁是得了一大笔钱,但那笔钱也只是相对那个年代以及相对于穷得叮当响的农村人来说算是一笔巨款,其实要去大城市买套房都买不起。当年又彻了房子,孩子们成家立业花了不少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后来还是把钱拜托给乔耀祖才又重新富了起来。
即使到现在,大部份的钱还放在乔耀祖那里,让他钱生钱。所以,老刘才会睁眼说瞎话,世上的男人不管老小都非常清醒,钱才是他们最看重的。
老刘走了,王寡妇熄火了,因为她知道即使她再一口咬定也没用了。
孙母急了,她托着血淋淋的死婴:“你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抱着孩子去海岛找乔耀祖去!我还就不信了,没有天理了。”
一听会影响到自己最在意最宝贝的儿子,乔耀祖妈妈立即就心急如焚了,她看到房间里青花瓷花瓶碎片后计上心来:“你要找就去找,我行得正坐得端,我不怕!不过你把我家的老古董打碎了,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价值几十万,你坐牢最少都得十年八年的。你也别想耍赖不是你砸的,我家阿祖可是在屋里屋外的每个角落都装了摄像头的……”
确实有听到东西打碎的声音,又听说安装了摄像头,孙母胆怯了,强撑着到:“老天爷,这是没天理了,把人害死了还强辞夺理。可怜我的外孙,来到这个世上不曾看一眼,可怜我的珍珠现在还心死未卜,杀人凶手却仗着有钱有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