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说:“老吕这是下死手了。”
黑熊忿忿地说:“我草!再嘚瑟把他一起作了。”
宋军冲黑熊挥了挥手,怒道:“老四,你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
黑熊瞪瞪眼睛,把嘴闭上了。
宋军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大哥,这事儿……得想个招儿堵一堵。”
唐英杰说:“好几年了吧?……那个酒壶?”
宋军说:“快六年了,酒壶锁在苟所长的柜子里呢。”
唐英杰问:“这么多年,毛儿也找不着了。”
宋军呷了口茶,一本正经地说:“前几天我听广播,听了一个故事。说是瑞金苏维埃政府时期,党中央为了营救四名被捕的高级干部,从瑞金往上海调经费,一小箱金条,由地下交通员一站一站传递,到一站有一个回执;最后这批金条传到了上海,有上海的回执,但党中央没收到金条,最后一站的交通员也失踪了。因为中央没收到金条,营救工作无法展开,那四名高级干部就牺牲了;为这事苏区中央政府毛*主*席还受了处分。”
黑熊插话说:“我草!二哥,你啥意思?咱说眼前,你扯那么远。”
宋军不理他,喝口茶润润喉咙继续说:“当时国民党天天围剿,之后就长征,就八年抗战,就四年解放战争,也没有条件调查,这事儿就暂时放下了。
新中国成立后,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年,中央重提这个事儿,指派上海公安局立案调查。上海公安局成立专案组,通过半年调查,从头捋起,费尽周折,终于找到最后一名上海的交通员。
那个交通员交待,那天早晨他从码头接到箱子后,坐黄包车回城时路上被打劫了,让人拍了花子,昏迷不省,打劫的人把他送到一个旅店。
交通员带着公安人员找到那家旅店,旅店的人证明情况属实。原来,东西丢了,那个交通员也不敢露面了,跑到外地躲了一阵子,解放以后他以为过了那么多年,不会有人追究了,结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专案组对交通员的话半信半疑,当年他是真的被打劫还是同伙作局,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专案组依据交通员对黄包车和打劫者特征的回忆,继续调查,从监狱一个犯人嘴里得到线索,顺藤摸瓜,最后终于抓住了那个半路打劫的人,起获剩下的部分金条。
经过鉴定,确实是瑞金苏区银行土法铸造的,那个交通员清白昭雪,罪犯被处以极刑。”
宋军讲完故事,没人接话,大家都沉默。三胖打破沉默说:“二哥,你讲这个故事,啥意思?”
宋军只顾低头喝茶。
宋军的意思挺明白,三十年的案子都能破,五六年算什么,关键看想不想破。但宋军不说破这层意思,他不说破,在坐的也能明白,三胖不过是闲磕打牙。
宋军讲故事时,唐英杰打开了电脑,耳朵听着宋军讲故事,眼睛盯着电脑,他在找一份资料,宋军的故事讲完了,他的资料也找到了。他问宋军:“三只手整啥呢?有联系没有?”
宋军一愣,回答说:“挺长时间没联系了,我问问?”
唐英杰点点头,宋军掏出手机,立即给“三只手”打电话。
“三只手”是一个人的外号,这小子聪明,机灵,嗜赌,是顺安有名的赌棍。无论是麻将,扑克还是牌九,十张牌下来,他就能猜出对手的牌;原本有不错的公职,因为嗜赌丢了工作,就以赌博为业,成了职业赌手。因为有一手出老千的功夫,圈里送他外号:“三只手”。
“三只手”和宋军是发小,一个街口长大。有一个时期宋军因为捞人三天二头往派出所跑;“三只手”也因为赌博经常进出派出所交罚款。
一般来说,涉黄和涉赌都属于治安案件,警察对涉黄,涉赌一般采取得是“抓放”政策。上级要求紧了,就抓一抓,罚点款;单位经费短了,抓一抓,罚点款,平时基本上是放任自流。
民间顺口溜说:抓了放,放了抓,抓抓放放发了家,虽然有点夸张,却也不是瞎说。
宋军电话一打就通,“三只手”好像才睡醒,声音懒懒地说在外地,后天回来。
唐英杰招手让宋军过去,宋军走过去,在电脑上看了一段视频,视频是隐秘拍摄,虽然场景和角度都不十分理想,但画面和对话十分清晰。
宋军转了转眼珠,嘿嘿一乐,说:“明白,明白了。”
唐英杰和宋军喜上眉梢,三胖和黑熊一脸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