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听到自己的父亲是这个态度,虽然心里很生气,但是也要把这件事儿弄明白。所以她就问张青山,“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怎么对土地流转反应这么大呢?”
张青山一听土地流转这件事儿,没好气儿的说,“本来咱们就是一个穷村儿。天天说脱贫。所有的人把眼睛都盯着这点儿土地。可是咱们老百姓靠什么活着呀,不就是种这一点地吗?一次两次受骗,谁还愿意被人家骗三次了。”
张静,还是刨根问底儿。于是,她接着问,“爸,别人不了解齐大志,您还不了解齐大志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能欺骗您。齐大志有可能欺骗您吗?其他人反对这件事儿。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自己的亲爹反对这件事儿是因为他轴。你作为他未来的老丈人,也反对这件事儿。我就有点儿不理解了。”
张青山气哼哼的说,“你们年轻人天天把理解别人挂在嘴边儿上。怎么不好好的理解理解咱们村的老百姓呢?俗话说,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来一批扶贫干部,土地流转一回,老百姓上一回当。第二回又来一次。老百姓再上一回当。齐大志是这个村子走出去的人,回到老家了。还在搞土地流转。你说谁能够没有顾忌呢?咱们村的情况和别的村不一样。咱们这地方海拔高,出去一趟不容易。村子穷也穷在海拔高这件事儿上。老百姓没有别的收入,全靠种点儿地,解决个温饱问题。如果用仨瓜俩枣儿把这些地收回去了,流转了。一旦有什么闪失,老百姓连温饱都混不上了。你说村民们能够拥护这件事儿吗?”
听到张青山的顾虑,作为女儿的张静,确实是理解父亲了,也理解村民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但是农科院基地落在村子里,没有土地是不行的。土地流转必须要进行,那么这件事儿就变成了一个死结。
张静真的发愁了。她不是为了基地不能够在村子里落地而着急。而是为了齐大志发愁。现在土地流转这件事儿,村民普遍的想法就是反弹。连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和未来的老丈人都反对这件事。说明这件事儿在广大村民中,使反对意见的绝不是少数。面对这样一个难题,作为第一书记的齐大志到底有什么智慧,才能够解开这个死疙瘩呢?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齐大志本身还带着伤,刚刚从医院出来。面对这样极其严峻的局面,自己作为未婚妻不去帮助他,谁能够帮助他呢?张静这样想。
张静反过来又想,村民们的想法,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够理解他们。要想帮助齐大志做好土地流转这件事儿,自己干着急是没有办法的。必须解决村民的理解问题。要让绝大多数村民接受这件事儿,支持这件事儿。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从自己的亲人开始。然后让自己的父亲帮助齐老栓转过这个弯儿来。这样齐大志才能够以身作则,带领乡亲们,做好土地流转,把农科院的基地落实下来。
张静笑着对张青山说,“爸爸,你可以不理解。但是你知道齐大志有多难吗?你知道我们村子脱贫致富,为什么老是解决不了这些关键的问题吗?我们村子所有的人只是靠着这点儿地过生活。只能解决温饱问题,什么时候才能够发家致富呢?齐大志开这个头儿肯定是很难的。我们作为他的亲人,不支持他,又谁能够支持他呢?”
张青山听女儿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是他也要表达自己不同的意见。他说,“闺女。齐大志作为我未来的女婿,我能够不支持他吗?但是我不能无原则的支持。老百姓过不好日子,就你爹一个人支持他,他这个书记能做长了吗?”
张静点点头说,“爸,你说的对。我们村子的问题,关键在产业。产业不发展起来,老百姓没有进钱的路子。我们村子永远脱不了贫。老百姓永远都是挣扎在温饱线上。一旦有了什么闪失,就会进入贫困状态。身边这种例子还少吗?您看看我二叔。不就是因为我弟弟出了一趟车祸。全家就担起了这么大的负担。挣扎在贫困线上吗?我们家没少帮助他。帮得了一时,帮得了一世吗?如果我们村子不从根本上改变面貌,向我二叔这样的人还有翻身之日吗?”
张青山问女儿,“闺女,你说的这些事儿,我完全都赞同。理是这么个理儿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咱们身边这种事儿多了去了,所以老百姓才担心。那你说怎么办?把土地收走了,连温饱都混不上。还谈什么发家致富。”
张静笑了,“爸爸,咱们俩人这是在推磨。转了半天。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现在咱们就说齐大志作为村子里的带头人,该不该带领先生们闯出一条路子来?虽然过去我们有过挫折。但是咱们大家能够音噎废食吗?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支持齐大志的,更应该支持我们自己的希望啊。”
张青山又问女儿,“小静,就算我想通了,应该这样办。他的亲爹,齐老栓那个倔老头怎么办呢?谁能够做通他的工作了?那个人可是油盐不进。他要认准的事儿,那可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知道你想让我去做他的工作。我自己还有思想疙瘩呢,怎么去做他的工作呀?”
张静对自己的父亲说,“爸爸,关键就在这儿呢。你相信您的女儿。就应该相信您的女婿齐大志。现在他的亲生父亲齐老栓,眼前思想上转不过这个弯儿来。您就出面去劝一劝他。不相信别人,还能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您应该相信我更应该让他父亲,相信齐大志。只要有了这份信任,有了亲人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带领乡亲们走出一条脱贫致富的道路的。”
看到了女儿诚恳的心,张青山不再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