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美和钱军去松林陀村处理事儿去了。
郭蓉蓉从电梯口把张静拉到2178房间。两个人又亲密的谈了起来。
“张静,那边儿的事儿有方大美去处理,我们尽可放心。倒是我这边儿的事儿,需要你好好的帮助了。”郭蓉蓉说。“听说你就是松林陀人。想当年你就是从这个村子考出去的。所以这个村子的人情世故你都是很清楚的。我们下一步要进入角色。就需要好好的做功课。不然贸然闯进去,今天这一幕很可能就重演。林科院是来扶贫的,他们还那样的抵触。我们做民宿是过来做生意的,他们更会讹诈我们的。了解了一些情况是不够的。进村以后怎么防备那些小人不上他们的当,不给齐大志添乱。才是我要做的。更主要的是我们要在松林陀站稳脚跟。就必须做好功课。我们到这里是人生地不熟。靠你帮助介绍了。今天我们两姐妹就好好的聊一聊。”
张静说,“你可不能怪我们松林陀人。因为我们这个地方贫穷落后的时间太久了。由于我们是高海拔的村庄。周围的村子都已经富裕起来了。只有我们这个村子还是这样的贫困。要说贫困,实际上日子比以前也要过的好多了。至少吃喝不发愁,温饱没问题。我们老一辈靠天吃饭,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和以前比起来,当然觉得自满自足了。又因为是高海拔。村里的人走出来一趟不容易,所以对外面的新鲜事物不接受,也是我们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一个重要原因。”
郭蓉蓉说,“海拔高是一个原因。直接导致的,就是和外边联系比较少。封闭肯定是不可以的。贫困的主要原因来自于封闭。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老人们知足者常乐或者自给自足的经济。这都是可以理解的。那么年轻人呢?年轻人能够忍受着这样一种状况吗?”
张静回答说,“许多人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就认清了这里的状况,不能忍受。岁数小一点儿就考学。岁数大一点儿就去打工。无论是考学还是打工,都想逃离这个。封闭的小山村。好学的人当然是凤毛麟角,像我和齐大志一样。开放40年以来,也确实是几十个青年学子考了出去。但是没有人回到家乡。没有用他们学到的知识来建设家乡。坚守在家乡的都是他们的父母,都是他们的妻儿。老弱病残就是现在留守人员的现状。2000多人的村子,现在还剩下四五百人。除了老人,孩子,留守妇女,还有什么呢?”
郭蓉蓉说,“人是一切事物的中心,村子里没有了人,那就没有了生气。想摆脱贫困也是不可能的。出去打工的人一家一户摆脱了贫困,不等于村摆脱了贫困。还有很多人在外面赋予了,把自己的妻儿扔在了村里。这些留守妇女,留守儿童,没有外来的收入,和外边的亲人断了联系,那么妇女就成寡妇,儿童就变成了孤儿,他们就更加贫困了。这也可以理解。谁在外面挣了钱?还愿意回到那个保守落后,贫穷的小山村呢。这是我在其他边远山区扶贫的时候了解的一些基本情况,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这样。”
张静说,“你说的太对了。这里边和别的地方还有一点不同的,就是有一个记得利益家族。这个村子比较大的一个家族就是马氏家族。村委会主任马铁锁,就是这个家族利益代表人。为什么他可以做这个村主任呢?就因为村子里现在四五百口人。老马家就有200多人,占绝对多数。村委会主任海选的时候,他是唯一被推举的候选人。为了完成这个选举,乡政府做了其他两个家族的工作。这才凑足了三个候选人,完成了这场选举。四年一次的选举,村委会就是这样产生的。你说这不是儿戏吗?这样选出来的人,能够一心一意代表老百姓走上致富的道路吗?他出来当这个村委会主任,村民指示行驶一下权利。但是为了完成选举这项工作,乡政府乡领导好像求着他一样。这就是我基层的现状。大家有点儿无可奈何呀!”
郭蓉蓉说,“那么这个村的党支部呢?党支部书记呢?”
张静说,“这个村的党员本来就不多。老支书已经干了30多年了。改革开放初期,老支书正当年,但是也四五十岁了。带领大家打破大锅饭,搞联产承包责任制。从吃不饱肚子变成了解决温饱的问题。所以老支书在村子里微信特别高。但是常年在高海拔的村子生活,老支书也换了很多种老年病。三天两头跑医院,哪里还有精力。去做村里的工作呢。但是又选不出别人做这个支部书记。一个实际村里的工作就靠给这样一个村委会的主任了。因为他年轻,所以一切马铁锁说了算。”
郭蓉蓉说,“那么齐大志过来任驻村的第一书记。最大的阻力肯定就是来自于马铁锁了。”
张静说,“这个人还真是很有意思。表面上和颜悦色。他本身和我和齐大志的岁数都差不多。应该说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原来他爸爸就是这个村的村委会主任。八年以前才刚20出头的他就接了他爸爸的班。被选为村委会主任了。一干就是连任。这已经是他的第三任期了。谁说还不到30岁,也算是农村的老干部了?他不仅年轻有精力。还特别懂得人情世故。他们老马家许多人都看他的脸色做事儿。从上到下他也围了不少人,许多人都替他说话。”
郭蓉蓉说,“那么我就明白了,齐大志肯定工作开展的很费力。”
张静说,“表面上你看不出他是一个最大的阻力。而且他的表态都很坚决,说的话都铿锵有力。一切事情他自己都不出面。他们家族有几个出面的人?一方面维护他们老马家的利益,另一方面要占村里集体的便宜。他说话还是很冠冕堂皇的,但是一定会偏向他自己家族的人。这个秘密在村子里已经是公开的了。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个局面。”
郭蓉蓉说,“那么我就想改变这个局面。”
张静说,“你拿什么去改变呢?”
郭蓉蓉说,“利益。农民最讲实惠了。我们对他家族的人和对其他家族的人一视同仁。凡是我们招工来的人,我们都是发工资的。我们租房子一律是给房租的。我就不信在另一面前他还能阻挡我们这件事儿吗?”
张静说,“但是他如果知道你是通过方大美的关系来的,就知道和我和齐大志有关系。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设置障碍的。”
郭蓉蓉说,“所以方大美说的很对,我们不通过你们的关系去。我们想办法和马铁锁建立联系,通过他的关系进去做生意。让他不但不给我们设置障碍,还要给我们开绿灯。”
张静说,“你今天跟我聊天,原来就是要找这把钥匙去开马铁锁吗?”
郭蓉蓉说,“这个比喻真形象。”
张静说,“但是,我要提醒你。你和他建立联系,以和他的关系进入了村子以后。就会被其他的家族排斥的。这就是现实村子里的家族势力。这个现实你不得不承认。所以既要靠他的关系进去,还不能和他走的很近。这就需要一种艺术的把握。郭董,我看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在这方面一定是个高手。”
郭蓉蓉说,“但愿吧。我想知道的另外一个情况就是村子里总的人口有多少?目前常住人口有多少?有多少户房子是空着的。我们又能够利用这些哪些空房子建立民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