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初玥醒过来,见自己站在绿幽幽的河畔。
这里的河水,并非阳间那些河水,而是像添加了绿闪粉的滚烫浓汤,一直在不停的咕嘟咕嘟的翻滚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川河?
忘川河畔,奈何桥头,长相怪异似黑乌鸦的孟婆,猛见白初玥,向她左看看,右瞧瞧,有些纳闷道:
“圣姑,传言您与白无瑕喜结连理,可是做了天后娘娘,怎么又屈尊来冥界了?”.
圣姑?天后娘娘?
白初玥想起司命星君在梦中同她讲的那些故事:九重天圣姑渡劫凡人成为顾倾城,来过地府与孟婆打过照面。
自己在梦中,与那圣姑桃夭也就是天后娘娘,还有那小公主,还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莫非孟婆以为自己是圣姑?
“你是孟婆?”白初玥惊愕的看着她。
孟婆嘎嘎嘎的笑笑,给她端来碗绿幽幽的孟婆汤,魔性的声音响起:
“不管圣姑为何再驾临这冥界,既来了冥界,就免不了要喝老身的孟婆汤。来吧……来吧,喝了它,前尘往事,便都忘了吧。”
白初玥一把推开,哪里肯喝她的孟婆汤。
“孟婆,你可瞧清楚了,我并非鬼魂,是我自己来冥界寻人,可不是黑白无常拘我来的。待我寻了人,自会回阳间去。你的什么孟婆汤,就不必给我喝了!”
孟婆却不高兴,黑起脸嘎嘎嘎的叫:
“我不管你是圣姑或是天后娘娘,既来了冥界,便得守冥界规矩,都得喝老身一碗孟婆汤!”
白初玥听她语气如此不友善,也不不给她脸了,举起球杖:
“放肆!我不喝,难道你还敢逼迫我喝不成?”
孟婆猛见她手中的球杖,似乎害怕,见她气势凛然,倒也不敢强逼她了,蔫蔫的看着她。
白初玥见她识趣,也就收起球杖,缓和脸色,问:
“孟婆,我来问你,王蛟也来了冥界,他可喝了你的孟婆汤?”
“王蛟?”孟婆眼珠一转,略为沉吟,“你说的可是战神?”
白初玥想到人间确实尊称王蛟为战神。
遂赶紧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说起那战神,孟婆似乎更来气:“那俩战神,都和你一样,凶得很!不肯喝老身的孟婆汤!”
“什么……俩战神?”白初玥一脸惊诧。
“就是两个战神啊。”孟婆道,“他俩前后脚而来,许是战神走了两遭吧。”
“两个战神?走了两遭?”
白初玥略为思忖,霍然想到百里虎威,他长得和王蛟相似,想来孟婆以为他们是同一人了。
随即,白初玥又问:“孟婆,你可知战神往哪个方向去了?”
“圣姑,你确实是自己而来,可那俩战神皆是被黑白无常俩小鬼拘来,自然是往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白初玥听孟婆如此说,越发的焦急了,见不远处有船,赶紧喊道:
“哎!船家!麻烦船家过来,我要渡船!”
那条船缓缓驶来,却不见船家摇撸,只是按着撸桨船就向她驶来。
船家戴着斗笠,遮着大半张脸,也不抬头,白初玥也没瞧见他的容貌。
白初玥飞身上船,客气道:“麻烦船家送我去地府。”
“这年头怪事多,却没见一个大活人,主动去阴曹地府的。”
船家嗓音嘶哑,话毕,船就像离弦的箭般,在宛如滚烫熔浆的忘川河快速行驶。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还不见靠岸,且前面看着越来越宽阔,不像是河域,倒像是到了茫茫大海。
且这里的海水,更像滚烫翻腾冒着热气的鎏金熔浆。
白初玥站起来急急问:“船家,这还得多久,方能到地府啊?”
一直不露脸的船家冷哼一句:“姑娘是赶着去投胎吗?”
“什么投胎,”白初玥有些不悦,却也没工夫和船家抬杠,急急的催促:“船家,麻烦您快点,我急着去地府带人离开呢。”
“来了无妄海,还想活着离开么?”船家原本低沉的声音陡然变高,“我这就送你下地府!”
船家话毕,大力一摁浆撸,小船随即高高抛起,眼看要将白初玥抛下滚烫的鎏金熔浆。
白初玥腾身飞起来,心道不是地府吗,怎么到了无妄海呢,落下这滚烫的无妄海,怕是没命了吧。
白初玥在空中急追小木船,茫茫海面,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泊岸,她在空中也逗留不了多久。
赶紧挥球杖勾住那船艄,却又被那船家拿撸浆击打开。
白初玥有了一瞬的着力,身子一旋,又飞落回到小船。
“船家,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白初玥对船家喝问。
船家伸手一把拿开头上的斗笠一甩,露出一张白初玥根本不认识的老脸,带着一脸的桀骜和愤怒:
“圣姑,云傲虽老矣,难道你就不认识了吗?!”
“……云傲?”白初玥没见过此人,但这个名字,却似乎熟悉。
那老船家见白初玥一脸懵然,继续悲愤道:
“我本堂堂九重天太子,却被你害得终身在此为小鬼撑船,永生永世不得脱离冥界!”
九重天太子云傲?
白初玥恍然顿悟,她在梦中,可是听过司命星君说起天后圣姑的故事,曾经的天界太子云傲还想侮辱圣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