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璇玑楼上,皇上听罢国师回来的禀报,也觉得奇怪。
“难道,什么滴血认亲之说,是子虚乌有之谈?”皇上百思不得其解。
爨颜却摇头道:“滴血认亲,虽说不能完全绝对,但古来便是如此。”
稍顿,他又道:“据白初玥所言,那些琉璃瓶乃西荒之物,许是西荒国师梅林施的魔法。”
“难道,此事就此作罢?”皇上心有不甘,“白初玥的女儿与百里虎威并无干系?”
“皇上,您既打算此事过后,赐婚白初玥与太子殿下,那白初玥的女儿与百里虎威无关,如此也能保住皇家声誉。您已富有天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圣女,与天地同寿。”
“罢了……算那俩孽障命大!”皇上还是悻悻然道。
爨颜略为沉吟,又道:“对了皇上,百里虎威毕竟曾封一方西陵霸王,为皇上开疆拓土。临了,微臣就代皇上去看他一眼吧。”
“也罢,你就代朕去送他最后一程。”皇上叹口气,“百里虎威终究是不可多得之才,若他一直归顺于朕,绝无二心,该有多好。”
晚上,国师带了好酒好菜去天牢看望百里虎威。
国师奉旨前来看百里虎威,让狱卒们退下。
“没想整个朝堂,唯有国师有情有义,明日亲自送虎威上路,这样的大冷天,又亲自送来断头饭。”
百里虎威带着感激道,看着好酒好菜,也不客气的大口吃喝起来。
爨颜看着吃喝的百里虎威,叹道:
“可叹啊可叹!不管是西楚霸王,还是西陵霸王,皆是莽夫,徒有匹夫之勇!”
百里虎威头也不抬,仍然畅快的喝酒啖肉:
“国师来奚落一个将死之人,有何意义?”
“你错了,我并非来奚落你,而是来看自己胜利的成果。”
“……胜利的成果?”百里虎威吃食的速度便缓慢。
“是啊,胜利果实。”爨颜忽然换了一把声音,“西陵霸王,难道真的不记得老夫了?”
百里虎威耳听着熟悉的声音,顿止进食。
缓缓抬头,当他看着眼前的鬼面人,虎的一下子站起来,不无震撼道:
“国师竟然……是军师?”
百里虎威回想当年白初玥搬去凤凰台,他也跟着过去,常常在凤凰台留宿。
未几,就有个鬼面人找到他,告知他西陵有金矿,能助他实现宏愿。
果然,他依鬼面人指点发掘金矿,令他一下子暴富,西陵财力大增。
自此,这鬼面人步步为营,离间他与皇上,说皇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很快就会对他动手。
说如今天赐良机,趁有金矿支撑财力,劝他招兵买马,先下手为强,否则等皇上对他用兵,为时晚矣。
百里虎威本就有着巨大野心,对其言听计从,拜其为军师,常常瞒着白初玥,在凤凰台夜间密谋,商量日后行动。
并让军师帮他暗中招兵买马,在西陵蓄兵。
军师又为他研制出毒药,还暗中给那些将军和朝臣服下,从此控制了朝廷大多有实权的文臣武将。
再到后来,又劝百里虎威与晋国公索卢布结姻亲,娶小郡主索卢雅雅,逼白初玥带着一双女儿远走异国他乡。
百里虎威本来舍不得白初玥离开,更舍不得令她伤心,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最后还是把白初玥伤得遍体鳞伤。
但真正举事开战,百里虎威挥军东征,军师竟然失踪了。
爨颜拿开脸上的鬼面具,带着讥笑:
“你这匹夫有勇无谋,难怪一手好牌,也被你打得稀烂!”
百里虎威猛然顿悟,一把将酒瓶砸向爨颜,却被他轻飘飘的躲闪。
百里虎威气得咬牙切齿:“原来,这一切是国师与皇上之计,诱骗我谋逆,才可出师有名。皇上这才真正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啊!”
“你似乎开窍了?”爨颜鄙夷着百里虎威。
百里虎威不无痛恨的仰天长叹:
“枉我对皇上尽心竭力,鞠躬尽瘁,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王九凤啊王九凤,你果然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