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玥脸颊绯红,甩开他的手,垂眸轻嗔:“好了,客人都看着呢……”
王蛟与白初玥低声调笑,韩渊和杜衡带着墨子虚和杜若过来向太子殿下敬酒。
杜若虽是大家闺秀,却不像一般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她可是女将军,更是战神麾下一员,是以也出席随外祖父和父亲一同敬酒。
王蛟与白初玥向韩渊与杜衡等客客气气的敬酒,祝贺一对准新郎新娘早结连理。
当墨子虚看见王蛟众目睽睽之下竟与白初玥十指紧扣,原本平静的脸色顿时骤变,似乎恨不得去拉开王蛟的爪子。
王蛟一时未察墨子虚的不妥,放低身段,对他大方道:
“子虚,当日是本宫粗暴无礼,这杯酒,算是姐夫向你赔罪。”
话毕,一饮而尽。
太子殿下能众目睽睽,向墨子虚赔罪,这墨子虚得有多大的面子?
即便太子殿下有得罪墨子虚之处,他是太子殿下,也不必纡尊降贵,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赔罪。
这其中到底是何事,又是客人们心里想知道的奇闻。
所有人都以为墨子虚该受宠若惊,没料墨子虚却不冷不热,不卑不亢道:
“姐夫?殿下这声姐夫,未免为时过早吧?”
“不早不早,十年前我就该是你姐夫了。”王蛟又紧了紧拉着白初玥的手。
见墨子虚依然端着酒盏,并未要饮下之意,又抬抬下颌,示意他把酒喝下:
“墨子虚,我可是冲着你姐的面,才来参加你们的定亲宴哦。”
“子虚。”
白初玥轻唤一声墨子虚,示意他不要落了太子殿下面子。
一旁的杜衡也带着一丝不满的轻责墨子虚:“贤婿,太子殿下敬酒呢,还不赶紧喝了。”
墨子虚可不管未来老泰山骠骑将军杜衡是否不满,他眼里只有他的神仙姐姐白初玥。
见白姐姐脸色凝重,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惹王蛟吃醋,便也乖乖喝了杯中酒。
如此,他与王蛟当日的恩怨算是两清了。
韩渊和杜衡见他们一团和气,遂又去敬其他宾客酒。
王蛟亲自满了一杯,豁达的向墨子虚敬酒:“这杯酒,是姐夫感谢你自小维护你姐的。”
“这是子虚该做的。”墨子虚也喝了杯中酒。
“这杯嘛,”王蛟向墨子虚和杜若举举杯,“祝你与杜若,早日喜结连理。”
杜若含泪看着王蛟,她虽迫不得已与墨子虚定亲,还是委屈了人家墨子虚,但她自小就爱慕王蛟,即便觉得只有白初玥方能配得上殿下,心里到底是不舍的。
她一仰头,豪气干云的喝了杯中酒,此后,自己便真的要把太子殿下放下了。
墨子虚却不像杜若那般豪迈的喝下,深情的看着白初玥:
“我姐一日未得到真正的幸福,子虚绝不成亲。”
这臭小子,今日可是他与杜若定亲呢,他竟然要为了白初玥不成亲?
那算是怎么回事!
王蛟看出墨子虚对白初玥仍然情深意浓,不由得又醋海翻波,府身过去,看似与其亲近,却是低声警告:
“墨子虚,这可是你的定亲宴,你不会还敢惦记着你姐吧?”
“是又如何?”墨子虚简直是不怕死,“我姐永远在我心里,不死不灭。”
王蛟胸中妒焰立马窜出来:“本宫警告你,你姐是我的女人,你连想都不能再想!”
“我方才说了,我姐在我心里,不死不灭。”墨子虚视死如归,“殿下有本事,大可以杀了我。”
“墨子虚,你非得惹恼本宫吗?!”王蛟咬牙忍耐着心中的浊气,“难道你不知道你姐深爱之人,唯我王蛟吗?”
墨子虚叹口气,还是不慌不忙道:“那等殿下与我姐大婚,还得我姐过得幸福,微臣方可做殿下妻弟。”
王蛟见墨子虚对白初玥还是不死心,气哼哼一把推开他:
“臭小子,那你就好生等着,看你姐与我如何恩爱缠绵!”
王蛟这一推,用了好几分力度。
本以为墨子虚会摔倒,没料墨子虚双脚却似粘了胶水,稳如泰山。
王蛟不由得对墨子虚刮目相看,还带着研究性的看着墨子虚。
方才自己恼怒之下的力度非同小可,这个往日的羸弱书生,怎么会没摔倒呢?
难道他的武功,竟然深不可测?
白初玥耳聪目明,墨子虚与王蛟的话音虽低,一字一句却都落在耳里。
有些情意,即便对方不说,也会透过他的眼神蹦出来。
白初玥玲珑剔透,墨子虚对她的情意,为她可以舍命,她如何感受不到。
且他今日与并非自己所爱之人定亲,还是因为自己乱点鸳鸯的撮合。
白初玥心里顿时觉得愧疚墨子虚。
若墨子虚与杜若在一起真的不幸福,他此生亦难安。
墨子虚见王蛟眸光充满疑窦,又见白初玥一脸愧疚。
他可以受尽屈辱,却见不得他的神仙姐姐有半分委屈。
墨子虚最终还是喝了杯中酒,免得玥姐姐为难。
“这就对了嘛,小舅子,不该你惦记的,就不要痴心妄想了!”王蛟看着墨子虚带着警告道。
白初玥闻言,斜睨着王蛟轻嗔:“你够了吧。”
“自然没够。”王蛟回看白初玥,原本对墨子虚的肃穆,立刻变得嬉皮笑脸,“咱俩还要生生世世,相亲相爱给你弟弟看看,怎么会够呢。”
白初玥本来恼火,但看着他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无可奈何的摇头轻笑。
宋玉见王蛟与白初玥生怕世人不知道他们恩爱那般,心里顿觉自己是一条沙漠里的鱼,似乎马上要干渴而亡。
身为大学士,按礼数他该过去向太子殿下敬酒,可他着实难面对王蛟与白初玥如此恩爱,最后还是在其他官员的陪同下,过去礼节性的敬酒。
而后回到自己的酒桌上喝闷酒。
众人互敬了一轮酒,王蛟看着脸上并无一丝喜悦的墨子虚,还有那个默默喝闷酒的宋玉,心里倏然就有些不爽。
王蛟充满敌意的斜睨着宋玉和墨子虚,嘴里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白初玥见王蛟那坛老陈醋又开封,赶紧低声道:
“太子殿下,这可是我弟弟的定亲喜宴,你可不要胡来。”
“什么弟弟,是亲弟弟吗?那小白脸可是一直惦记你这姐姐呢!”
王蛟本来还想喝酒,却倏然没了兴趣,酒宴还没结束,就起身对韩渊告辞:
“老丞相,这酒过三巡,菜过五道,本宫喝了杜若与墨学士的定亲酒,算是给他们做见证了。”
韩渊见太子要起驾,赶紧留客:“殿下这是要走了?”
“太子殿下,末将招待不周……”
杜衡起身客气道,韩渊也想挽留。
王蛟已经伸手作一个打住的手势:
“好了,本宫还有朝务,就先行告辞了,诸位喝多几杯再走啊!”
王蛟也客气两句,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白初玥的手,十指紧扣,在一片惊诧的目光中离去。
韩渊和杜衡等人送走太子后,对其他宾客道:
“太子殿下公务繁忙,不能久留,但殿下从未去参加任何宴席,能来敝府已属蓬荜生辉,咱们继续喝……”
平南王见王蛟拉着白初玥离去,也带着镇北候向韩渊告辞,脸色阴霾的离去。
这墨子虚和杜若当着那么多大臣定亲,别说是皇后不能相逼,即便是皇上,也不好再下旨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