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蛟一把扯下球杖上包裹的羊皮,露出球杖篆刻的金漆蛟字。
“这球杖上是我亲手篆刻的蛟字,世间上独一无二,这可是我当日送给你的聘礼,你还想不承认吗?”
“噢……”她按捺着心中的震荡,淡淡道,“我记起来了,这……好像是殿下随手丢弃的旧球杖,我用着顺手,就当它是打狗棍的收起来喽。”
“什么随手丢弃的旧球杖,白初玥,这球杖乃璇玑神木所做,年代越久越矜贵,是我用性命得来。
我视若瑰宝,才以聘礼相送。而你,心里若没有我,又怎么会一直珍藏着。
我告诉你,你收了我的聘礼,生生世世就只能是我的女人!”
“……什么聘礼,登徒子随口的戏言,谁会当真。”
白初玥内心波澜起伏,表面上却云淡风轻。
“白初玥,当年我对你一见倾心,送你球杖为聘,十年来,你当宝贝一样收藏,可见,你对我也是一往情深。
不仅如此,你还易容成我的模样,去翰州战场救人,让翰州牧民将我的名字篆刻在长生牌上供奉,保佑我长命百岁。
你还易容成阿古拉,陪我去翰北幽冥森林,救我离开狼窝。
在凤凰台遇见你后,我看着你澄澈如水的眼眸,就怀疑你是阿古拉。
可是我每次问你,是否曾经见过我,是否认识阿古拉,你都矢口否认。
玥儿,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再否认,我就是那个一直藏在你心里之人,盘踞在你心里的虫子,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心碎的恳求。
白初玥看着那球杖,想着曾经与他一起的点点滴滴。
一时间,柔肠百结,眼泪不受控制的上涌,胸口被什么赌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蛟也热泪盈眶,继续道
“当年你女扮男装,我被白雪姬和宋玉误导,以为你真的是男子,才爽约不去见你。
我真该死,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却因为怕自己变成第二个王旭,竟然连去问清楚的机会都放弃。
若再去看一眼,再见一面问清楚,你我早就喜结连理,也不至于错过那些年。
为了怕再见到你,怕自己也会爱上男人,我像逃一样逃离神都,明知道虞家和顾家,把他们的女儿许配给我,是不安好心,我也一口就答应了。
可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忘记你吗?
整整三年!
每日,我故意把你画得七零八落,乱七八糟,所有的五官都故意画歪,直至师傅给我喝了忘情水,才完全忘记你!
但你这双纯真澄澈不染尘埃的明眸,我却自始至终难以忘怀,以致于阿古拉与你有一样的眼眸,我也喜欢亲近。
可是我真该死,当年没看出你是女扮男装,甚至也没看出阿古拉是女扮男装,到底……是我的错……”
王蛟一边痛苦道来,一边回忆当年,说至此,早已泪流满面。
白初玥被师傅易容成阿古拉,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他又怎知身边人就是当年送她聘礼之人。
一个人是否真的爱你,他眼里流露的是深入骨髓的疼惜,若不是真爱,便是。
她从王蛟眼里看到真正的疼惜,而当初她从百里虎威眼里看到的,只是贪恋她美色的。
那也是百里虎威一直未曾真正走进她心里之故。
真正的爱,大概是在心里放弃了千万次,只要那人回头一次,就会重燃爱火。
可是,他不仅仅是当年的战神,已是未来的储君,地位何等显赫。
而她已是残花败柳,还有两个不清不楚的女儿,她与他隔着跨越不了的天堑。
她怎能让他因为自己,成为天下的笑柄。
她眸眼噙满泪,泪水在眸子里打转
“殿下……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