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初玥一个人被反锁在房间,她的心,很凉,像掉进冰窟。
晚香玉命墨兰送来的饭菜,全部被白初玥噼噼啪啪的掷了出去。
她心里难过极了,遂拿出那柄球杖,解开那包裹着的羊皮,抚摸着那金漆蛟字。
心里似乎又略为暖和了些。
纵使生活琐事百般不顺,纵使千帆过尽暗流涌动,可她依然在那个荒凉的夜里,翻来覆去想着战神跟她说过的那几句话。
就算是他的戏言,逗她一乐,也聊以。
“小月牙,不要不开心喽。”
门外,传来白头翁的安慰声。
门被反锁着,白初玥出不去,隔着门对白头翁哭道
“阿翁,你告诉我,细辛和海棠,真的被打死了么?”
白头翁坐在地上,靠着门,对白初玥柔声道
“小月牙呀,这就是红尘俗世,弱肉强食。你若够强,便为刀俎,你若羸弱,便为鱼肉,任人宰割。”
“阿翁,难道这世道,真的没有公平可言么?”白初玥软软的哭道。
“呵呵呵……有啊。”白头翁呵呵苦笑,“那样公平的世道,得等小月牙去实现。”
白头翁这般失笑,是不可能有那样的世道了。
白头翁从门缝递进去一个馒头给她
“小月牙,你累了一日,饭菜都被你丢出去了,快吃个馒头吧。这馒头不脏,干净着呢。”
“这又是阿翁的馒头?”白初玥摇头,不肯接,“阿翁每日就只有一个馒头,小月牙不能吃你的馒头。”
“这样吧,咱俩一人一半,可好?”
白头翁将馒头一分为二,再递进去给白初玥。
白初玥也着实饿了,且阿翁盛情难却,若自己不吃,他会难过的。
“谢谢阿翁。”
“哎,这才是乖孩子,吃了馒头赶紧睡去吧,阿翁去打更喽。”
这几日,白初玥病怏怏的在房间,哪里也不愿去。
奇怪,白雪姬也不来招惹她了。
她想,许是白雪姬做贼心虚吧。
而每个晚上,白头翁就来陪自己说话。
白初玥会将白日里那些糕点,藏起来晚上给白头翁,两人一起悄悄吃。
王蛟听完白初玥的故事,当然,她的故事并没有战神出现。
他看着眼神悲凉的她,牙关略为紧了紧,却一言不发,冷冽的离开她的房间。
那晚,窗外凉风习习,白初玥头痛又犯,还是辗转难眠。
翌日,王蛟还是带着那粗眉小眼的杜若进白初玥的房间。
一见白初玥就问“听她们禀报,说你头痛,又彻夜难寐,难道是寒疾又犯了?”
“谢殿下关心。”白初玥看着王蛟关切的眸光,对他道谢后,又淡然道“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毛病?”他略为蹙眉,“你不是神医吗,为何不好好医治自己的病症?”
“首先,我只是医者而并非什么神医。其次,这大概就是医者不自医吧。”
“需要为你传医官吗?”他再紧张的问。
“不用了,我这毛病连我师傅都束手无策,就不必劳烦医官了。”白初玥道。
“你说过,你的寒疾,需要一味灵药,告诉我,那是什么?”他还是关切的问。
他并非她的谁,她何必要他冒九死一生之险,去死亡谷猎神鹰呢。
“罢了。”她摇摇头,“我的寒疾,即便深入骨髓,还不至于要命。”
王蛟看了她半晌,见她坚持不说,也就不勉强“好吧,那么,我们继续昨日的故事?”
“……”白初玥只露出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