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原地纵身而起,带着殷素卿空中翻转,鞭子啪地抽在神将肩甲,落地后紧忙飞退。
那神将身形略略一顿,随即一声发喊,又追将上去。
薛振鍔心中焦急,自己的小命暂时保住了,可殷素卿还在那魔修手中。余光扫到坤道李玉蓉,当即喊道:“道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李玉蓉如梦方醒,喝道:“魔修哪里走!”长剑一振,揉身加入战团。
洞中逼仄,神将身形高大,手中关刀披挂间便锁死了魔修的退路。李玉蓉剑路诡奇,如蜻蜓点水般,见缝插针刺向魔修。
交手不过五、**,魔修德阳方才躲开关刀,右腿便被李玉蓉刺了一剑。他闷哼一声,许是知道李玉蓉与那神将是真不在意殷素卿的性命,当即随手一抛,腾出左手与二者打将起来。
说也寸,殷素卿恰好抛向薛振鍔。他身后便是石壁,若是躲开,搞不好殷素卿便会碰个脑浆迸裂。
薛振鍔心中发狠,干脆起身硬接。殷素卿身形入怀,薛振鍔身子结结实实撞在石壁之上。这一下比方才还要结识,直撞得眼前好似开了彩帛铺,红的、黑的、白的尽数绽将出来,耳际嗡鸣一片,身形顿时贴着石壁委顿下来。
胸口本就闷得紧,那殷素卿又好似八爪鱼一般紧紧箍着,薛振鍔张嘴半晌,这一口气才喘将上来,跟着便是咳嗽不休。
“咳咳……你……咳咳……没事吧……咳咳……”
殷素卿花容失色,再是女侠性情,她可没有女侠的身手,更不曾这般经历过生死。
人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豆蔻年华的小娘,刻下直吓得面无人色,呆愣愣的,好似不曾听见薛振鍔的话。
薛振鍔又连连咳嗽,直到一口乌血喷将出来,这胸口的憋闷才通透起来。刻下也不是讲究的时候,以袖擦口,薛振鍔又问:“素卿,可还好?”
“啊?啊,我,我无事。”
“无事就好……既然无事,你能否先撒开,我喘不过气来。”
殷素卿如梦方醒,赶忙撒开手,关切道:“你怎样?”
薛振鍔只是摇头:“暂且死不了。”
偷空赶忙看向战团,却见二人一神将,依旧打得难解难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薛振鍔总感觉那神将好似暗淡了少许。
殷素卿看了一眼,低声道:“现下如何?”
薛振鍔略略思索,道:“你可还能走?”
殷素卿点头。
“那你速去洞口呼喊求援。”
“你呢?”
薛振鍔道:“呼喊只需一人,多我一个也无益。”
殷素卿急切道:“你身子总比我强些,呼喊罢了莫不如即刻逃走。”
薛振鍔苦笑:“能逃去哪里?若那魔修胜了,你我二人又不会飞天遁地,转瞬便被追上,莫不如我留下阻上一阻。”
殷素卿盯着他看了两眼,说道:“我去求援,喊罢便回。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薛振鍔没再言语,只希冀紫霄宫援手就在左近。
殷素卿起身,踉跄扑向洞口。薛振鍔试图起身,却发现右腿麻木,根本使不上力气,也不知方才撞了哪里。他定睛看向战团,但见光影流转,那魔修与李玉蓉快的看不清身形,神将手中关刀大开大合,似慢实快。
偶尔噼啪作响,石鞭抽在神将身上,砸得碎石纷飞。
这回薛振鍔看得分明,那神将没被抽上一下,便会暗淡一分。他心中暗忖,长此以往,这神将岂不是就要消散?
魔修以一敌二尚且战成平手,若只剩下李玉蓉,只怕是敌不过了。
他正暗暗焦急,便听闷哼一声,李玉蓉打着璇子飞将出来,长剑铛啷啷掉落地上。李玉蓉勉强落地站住身形,随即一口血喷将出来,身子一晃便委顿在地。
随即又是一声惨叫,薛振鍔回首便见那魔修好似挂画一般贴在岩壁上,胸前斩出尺长刀口。
神将身形恍惚,一声发喊,提刀又砍,奈何刚踏出一步,身子便彻底崩散,只在洞穴之中留下一声叹息。
薛振鍔眨眨眼,看那魔修生死不知,再看那坤道李玉蓉奄奄一息,转瞬之间,这洞中好似就剩下自己这个病秧子伤号还清醒着?
谁曾料到,自己这个筹码的搭头,硬生生熬成了收利的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