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死人。一个为国为民、清白无垢的死人——周自莘。
如果周自莘在他们手里?
“许彦书!!!!!”朝泠忽然尖叫起来,吓得许彦书连忙跑过来,以为楚文冰一言不合对她动了手。
“怎么了?怎么了?”他一脸老妈子的关切,像是护崽子的老母鸡将朝泠挡在身后。
朝泠将许彦书扭过来面对着自己,“周自莘呢?你找到他了吗?”
“凌河迟轩还没有找到,漠北使团还被压着,不知道”许彦书说道一半反应过来,“周御史?应该在”
“无论他在哪,用劫的用抢的,只要不闹出人命,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把他弄到我面前。”
“晚柒,你要做什么?”
“别问,立刻把他弄到我面前来。”
“唔唔唔。”夜里周自莘被五花大绑地抬到了朝泠的房间,他堵住嘴,在心里骂了这辈子会说的脏话。
朝泠已经等候多时,她坐在床铺上,像第一次进青楼的嫖客,面上谨慎地观察,内心已经露出凶恶的嘴脸。
她取出周自莘堵嘴的绢布。
“林晚柒,你大爷,你不得唔唔唔唔唔”
朝泠连忙将绢布塞回他嘴里,堵住他骂人的开关。“周御史,多有得罪了。”
周自莘气愤地瞪她,他对林家可谓是恨入骨髓。他的音调逐渐变高,就算是被堵着嘴,朝泠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骂的是“乱臣贼子。”
“周御史,你我之间的账还没有算呢。”朝泠黑着脸,松开周自莘的绳索。“你倒是说说,你我之间到底什么恩怨,值得你这样害我。”
从凌河迟轩手里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引朝泠入死局。
“乱臣贼子。”周自莘指着朝泠的鼻子狠狠骂道。
朝泠一拳打在周自莘脸上,跟着骂了句“妈的,我哪里惹你了?”
乱臣贼子这话,她说说自己也就罢了,听到周自莘骂的一阵言辞她心理发堵。
“我哪里对不起你,怎的能让周御史一个文官,骂我骂的如此情真意切。”她揉着拳头,轻轻吹气,斜眼看他,暗示着,你要是再说我不爱听的,就打死你。
她在军中待久了沾染着些兵痞子的习气,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虽深知不用法术,她的拳头伤不了人根骨,但打在身上总归是疼的。
周自莘没躲,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恶声道“你们林家害了平宁关的百姓还不够,现在都已经对朝廷命官下手了吗?”
朝泠错愕,他是不是落了一段剧情,现在不是在给林家平反吗?怎么他还停留在平宁关之战的剧情里。她看周自莘的表情犹如看一个傻子,片刻道“你觉得平宁关战败是因林清平开城献降?”
“不然?”
“那胶州囤粮也是,林清平私通漠北?”
“不然。”
“那个,我能再打你一拳吗?”朝泠压着骨指噼啪作响。
半柱香过后,朝泠愤怒地推开房门,对着门外等候的士兵道“给我找一幅白瑜的画像。”
“将军,您要裕亲王的画像”
“我睹物思人不行吗?快去。”
当天夜里一个红衣人影扛着一纤细瘦弱的中年男子,越过皇城上空,身姿轻盈如一轮弯月,落在太学的屋檐之上。
朝泠提着周自莘的后颈,将他缓缓放在院子里。周自莘难得的乖巧,他将双手交叠放在袖口里,如同一只听话乖顺的猫。
他见了白瑜的画像,震惊地发现那个在胶州囤粮意图运往漠北的人,不是林清平而是裕亲王白瑜。
期间种种都解释的清楚。
晨光熹微的之时,楚文冰早早地起来,在侍女的跟随下到了后门,她从后门开了一道缝隙,按照约定将朝泠放入太学。
背后被人拍了拍,她刚要惊呼,就被人堵住嘴。朝泠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身后的周自莘,示意带他们去见楚太傅。
周自莘九死一生地从胶州归来,他的辩白对张昭然脱罪的力度,甚至胜过后续的物证。
他既然做了人证,总得有谁将这个人证带到内廷,昭告天下。
楚太傅一夜未眠,楚家忠义,此刻对新科状元落井下石的人多如牛毛,京中都在等着楚太傅退亲,而楚家不光没有退亲,楚太傅还在朝堂上上书,请求对此案细审。明摆着是相信张昭然,不曾与裕亲王勾结。
然裕亲王已死,这件事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还要看圣意定夺。
群臣心中清楚,承文帝不想审胶州的案子,毕竟背后或许牵扯太后。可现在被苏九黎这样一闹,众口悠悠,由不得承文帝不审。
周自莘是楚太傅得意门生,他不想耄耋之年还能再见到这位弟子,二人寒暄相拥,片刻才轮到朝泠开口“楚太傅,您知道我是为何来的,周自莘我给您带到了,现在还差的是就是证明张昭然清白的物证。”
说完便寻了个椅子座下,她心中存着私心,每每看到楚文冰与张昭然相亲相爱的时候,她总会觉得或许老天打算将苏九黎留给她。
她能够跳出这个因果轮回的宿命,与苏九黎片刻温存。
“少君。”神识之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出现“少君,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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