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予安在谷中休养了几日,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予安,今日天气极好,你出来晒晒太阳吧。”
“好。”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穆予安和沈芷清两人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沈芷清从师父的口中知道穆予安的身份,毕竟穆家军的的威名她就算少有出谷也有耳闻。
穆予安虽然这几日一直在谷中静养,可心里一直关心北境,对她来说,她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查清穆家军覆灭的真相,为何元国会突然发起进攻,为何外出求救的人一直没有回复,为何早该到的粮草弹药迟迟不到,为何……所有的一切都太过蹊跷,让她不得不怀疑,是有人要置穆家军于死地。这些年来,穆家军一直镇守北境,其声威甚至盖过了当朝天子,她不是不清楚,而且穆家军多年驻守北境,朝堂一直颇有微词,这些年来参穆家军的不在少数……穆予安躺在摇椅上,一束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她伸手,感受着太阳的温度,可闭上眼脑海中闪现的都是穆家军战死的尸骸和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穆予安压制住心中的恨意,她要先将身体养好,才能图谋以后。
这几日,沈芷清一直照顾穆予安,带她在谷中散步锻炼,谷中的人从不会过问她的来历,只当她是神医好友的女儿,对她也很好。穆予安恢复的很快,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暂时不能动武。
这一日,沈芷清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穆予安便准备去她房间。穆予安这几日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身体消瘦,一身白衣纱裙,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后,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头上只别了一只木簪子,就算如此,由内而外散发的清冷高贵气质也不输任何人,穆予安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晃神,自她出生起便被当作男孩样,而她甚至已经习惯那样的生活,她曾经也想过有朝一日可以不在扮作男装,可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方式。
穆予安这几日已经熟悉谷中所有的地方,沈芷清的房间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没一会,穆予安就来到了,门半开着,里面传来哭泣的声音,穆予安刚准备踹门而入,就听到里面传来神医前辈的声音,“芷清,这门亲事是你母亲为你选的,这些年你虽跟在我身边学习医术,可你的叔叔婶婶一定不会愿意推掉这门亲事。”
穆予安听到是芷清的私事,不好在外偷听,刚准备离开就听到芷清的话,原本迈开的腿又收回来。
“师父,芷清自十岁跟在师父身边,早就把师父当作父亲,我的叔叔婶婶一心只想着我爹的遗产,想着我能嫁给皇子,成为王妃,好能帮他们,这些年来他们连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就算现在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我了吧。”说到这沈芷清自嘲一笑,什么亲情,在金钱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我不想嫁,就算他是皇子,可我们都没有见过,徒儿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何况,若是嫁给皇子,日后一定不能在外行医。”沈芷清略带哭腔的说道。
皇子,原来芷清的未婚夫是皇子,皇帝那么多儿子,是谁?
“芷清,当年你母亲临终之前将你托付给我,就是怕你在府里受气,让我待你到婚嫁的年纪,送你出谷成婚,而且,这桩婚约是皇室婚约,你可要想清楚,若你当真不愿嫁,为师就替你拒了这桩婚事,我还不信,皇帝还能绑着你嫁给他儿子。”
“师父,徒儿不想嫁,可若徒儿不嫁,到时别说沈家,就算药谷也难以保。”沈芷清认命般半低着头伏在地上。
站在门外的穆予安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推开门,“我嫁。”
神医前辈和沈芷清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不约而同的看向推门而入的穆予安,“予安,你胡闹什么。”
穆予安扶起来沈芷清,“芷清,既然这桩婚事,你不愿意嫁,我替你嫁。”
“不行,成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怎么能牺牲你替我嫁。”就算沈芷清再不想嫁,她也不能牺牲朋友保自己,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