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河抱着肩冷冷斜视着,一言不发。
他不相信连他也看不出真正的鬼,一个区区二品家能有什么办法。
傅先生、石县令、萧良等人都是不放心的向李长歌看去,万兵曹脾气不好,要是李长歌没办法找出真正的鬼,少不了一顿臭骂。
但是在场的中品家都看不出来,李长歌怎么看得出来?
就算他文气雄浑,可受限于文位,终究不如中品家。
李长歌缓缓取过一只狼毫笔,微微沉吟着,起脑海中的名篇著作。
他的想法很简单,能用不伤人的办法就用不伤人的办法,若是按万兵曹说的,必定是每个人往身上重重劈一剑。
而被劈一剑的人虽然死不了,但也会身受重伤。
万长河见他许久也不动笔,揶揄道:“李大家,你这是要作文寻鬼?那好,本官就好好观摩一篇奇文。”
李长歌道:“万兵曹稍等!”
他沉思已毕,缓缓下笔,在纸上写出两个字:“画皮”。
旁边的人看到这两个字都是面面相觑,他想写什么?难道真的想写出一篇文章找到真正的鬼?
李长歌迅速下笔,而石县令站在李长歌身边,边看边念了出来:
“阴官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襆独奔,甚艰于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丽。心相爱乐,问:“何夙夜踽踽独行?”女曰:“行道之人,不能解愁忧,何劳相问。”
这第一段出来,周围的人都是暗暗摇头,这几句毫无文采,通俗极白,也不过如此。
石县令继续念下去:
生曰:“卿何愁忧?或可效力,不辞也。”女黯然曰:“父母贪赂,鬻妾朱门。嫡妒甚,朝詈而夕楚辱之,所弗堪也,将远遁耳。”问:“何之?”曰:“在亡之人,乌有定所。”
生言:“敝庐不远,即烦枉顾。”女喜,从之。生代携襆物,导与同归。女顾室无人,问:“君何无家口?”答云:“斋耳。”女曰:“此所良佳。如怜妾而活之,须秘密勿泄。”生诺之。乃与寝合。
万长河轻轻哼了一声,这几段的意思是阴官镇的王姓书生,在路上遇上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听少女说自己无家可归,于是把少女带到自己的书斋养着。
“平平无奇。”万长河心道。
李长歌继续书写:
偶适市,遇一家,顾生而愕。问:“何所遇?”答言:“无之。”家曰:“君身邪气萦绕,何言无?”生又力白。家乃去,曰:“惑哉!世固有死将临而不悟者。”生以其言异,颇疑女;转思明明丽人,何至为妖,意家借魇禳以猎食者。无何,至斋门,门内杜,不得入。心疑所作,乃逾垝垣。则室门亦闭。蹑迹而窗窥之,见一狞鬼,面翠色,齿巉巉如锯。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
万长河脸上动容,站直身子,这一段的意思是王生遇上一个家,家告之他有邪气萦绕,王生不相信,结果回家的时候发现房门紧锁,翻墙去看时,竟然发现一个恶鬼在桌上画皮,并将人皮彼在自己身上,变成貌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