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雅？」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乔汐雅回过头，见身背后站着一个面容姣好，身量苗条，身着一袭红色长裙的女子。乔汐雅努力回忆，可脑海中却没有对这个女子的半点印象。

「你认识我？」乔汐雅看着女子。

「对啊。」女子明媚一笑，「你可记得你儿时在纤阳老家时的小伙伴？」

乔汐雅皱了皱眉头，儿时的记忆被唤醒，那是在纤阳老家，那是的父亲还没有官拜大理寺少卿，家也都还没有从纤阳搬到金安……玩伴……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乔汐雅脑海中逐渐清晰。

「你是……」

「庄语梦。」女子甜甜提醒道。

「对，语梦。」乔汐雅点头道，「你也搬来金安了？」能在金安遇到儿时的玩伴，乔汐雅感到很亲切。

「嗯，」庄语梦笑得很温柔，「来找他。」

「他？」

「嗯，是你们离开纤阳后认识的。」庄语梦点点头，笑得一脸幸福，「我们一起放风筝，一起河边捉鱼，扑蝴蝶，一起在草地上打滚，交换捡到的漂亮石头。春天的时候，他会摘最美的花插在我头上，夏天他会给我吃井水里捞出来的西瓜，秋天他会带我去爬山，看纤阳最红的枫叶，他过年的压岁钱给我买了糖葫芦。他说他要参加科考，他一定会高中状元，然后骑着高头大马，铺十里红妆来娶我。」

不知是不是幻觉，在庄语梦说的时候，这一幕幕仿佛就在乔汐雅眼前重演一般，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就连当时两人的脸上的笑容，乔汐雅都能感觉蜜里调油的甜。

「后来呢？」乔汐雅隐隐感觉到庄语梦的情绪有了一丝变化，不好的预感。

「他第一次没考中。」庄语梦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后来我父母病了，就提前把我们的婚事办了，婚后不久，我父母就相继去世了。他们家出钱安葬了我父母，一半是对他的喜欢，一半是对他的感激，从那以后我拼命劳作，换钱，供他读书。白天做农活，晚上纺布绣花，熬花了眼睛，也累垮了身子。」

乔汐雅看着庄语梦满含倦意的双眸和眼角的皱纹，心疼得满眼是泪，她伸出手去，轻抚庄语梦的脸庞，沙砾般的粗糙让乔汐雅心如刀割。

「你看看我这张脸，敷了粉，也不过是骗骗世人的眼睛罢了，只能远观，碰不得也摸不得，一摸，便是那不合年龄的衰老与憔悴。」庄语梦摸着自己的脸，看着乔汐雅，「汐雅，我还不到二十岁。」

随着庄语梦的抚摸，她脸上敷的粉竟碎裂成了无数个小块块，并随着庄语梦的手指脱落。露出下面布满皱纹褐色的皮肤。

乔汐雅拉着庄语梦粗糙的手，走到一旁的柳树下坐下，拿出丝帕擦去了庄语梦眼角的泪水，待她情绪稍稍平复后，示意她继续说。

「因为常年劳作，累坏了身子，我一直都没能为他添个一儿半女。以至于公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天天指桑骂槐，说我是不下蛋的鸡，说我天天吃他们家的，喝他们家的，住他们家的，却什么都不干，连个孩子都不会生，还暗地里要给他收房纳妾，若不是他一介布衣，没有纳妾资格，只怕是早已妻妾成群了。」庄语梦的哭诉让乔汐雅气的浑身发抖。庄语梦虽不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子，那庄家也是书香门第，没想到竟被人这般折辱。

「好在这样的苦日子终于在今年结束了。」庄语梦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笑容再次爬上了眉梢眼角，「今年他进金安城赶考，中了状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