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看了一眼苗老太,觉得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四哥估计已经被祖母千刀万剐了。
苗乐却不在意,被苗老太狠狠剜了一眼之后,还继续大叫,“祖母,您是不是不知道官府在哪?我知道!我带您去!”
气的苗老太恨不得将手里的茶盏砸过去,还是苗大海出声阻止了,问苗康,“老三,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苗康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下午的时候,您跟娘都在忙,我跟四弟在门口正好碰见来查户籍的官兵。他们问我们家里几口人,都是谁。我跟四弟都一一回答了。可最后,”
苗康看了一眼祖母。苗老太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心慌,没等开口,就听他继续道,“最后,一个好像头头的官兵拿出一本户籍,查了半天,说,说祖母早就跟爹断绝了母子关系。爹也不在苗家的族谱上了,虽然都姓苗,却此苗非彼苗。如今祖母在这里住着,不合律法……”
苗老太一听,炸了庙一样,脸色惨白,站起身叉着腰大骂,“滚他王八犊子的官兵!我不是苗大海老娘难道是他娘?你把他叫来,他要敢认我当娘,我就去他家住!”
苗康缩缩脖子,小声道,“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官兵说的,还说当初的断亲文书可还在官府呢,还说律法就是那么规定的!”
说起那个文书,这可是苗老太的一块心病。
自打搬来大儿子家住,她就一刻都没忘记找出那份文书,可找了两年,也没见到个影子,所以,她以为老大念在母子亲情,早就毁了呢。
如今听说官府竟还有一份,顿时心慌的要命,她可再不想回到那穷乡僻壤的村里了。
再说了,苗三河都被抓去干苦力了,自己回去还不得成天看吴素英的脸色?
不行!绝对不行!
苗老太外强中干的嚷道,“走!咱们去衙门说理去!我就不信了,哪门子的律法这么规定的?”
苗乐手疾眼快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三两下翻到一页,颠颠跑过去,“祖母,您看!我也不信,回去特意翻了律法,可是您看,可不就是像那位官爷说的!您这是叫,叫,叫什么来着?三哥?”
“黑户!”苗康道。
“对!黑户!祖母,您现在可是黑户!万一哪天官府再来查户籍,爹可拦不住啊!”苗乐说得危言耸听。
“凭,凭啥?就算我跟你爹断了亲,那,那我住这还不成?我又没杀人放火!”苗老太明显底气不足。她低头看了两眼苗乐手里的书,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哪里识得啊。
苗强低头忍下笑,抬起头道,“祖母有所不知。京城乃天子脚下,治安最是严格。为了防止敌国的探子或者那些心存不轨之人,凡是入住京城者,必须有官府的文书。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谁敢反对?咱们当初买下这座宅子的时候,是顾少爷托人入的户籍,他可能不明白咱们家的情况,所以,这屋子里,除了您,咱们都是有正经京城户籍的。”
苗老太直直的坐下去,小心的问,“那,你能不能求求顾少爷,再给我也弄一份来?”
苗强为难的摇摇头,“如户籍除非有两点,一是投靠,也就是亲人,二就是置办产业,如今看来,祖母您哪一点都不符合啊……”
“那,那咋办?”苗老太讷讷的问,再没有刚才嚣张的气焰了。
喵喵的大眼睛在三个哥哥之间来回看了几眼,顿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偷偷拉了拉娘的手,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娘,那我们把祖母藏起来好不好?不让他们看见,这样不就好了?”
“对对对!”苗老太连声附和,“大不了我委屈一阵子,不出门就是了,等想到好办法,或者去官府把那断亲文书废掉,我再出来替你们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