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们两人先前是好友,应该能从她口中得到更多细节。
“我……”这侍女名唤云芽,一夜未曾安眠,神情有些恍惚。
云芽只想着过眼前这一关,可瞧着面前两人来者不善,又担心自己照实说会引来祸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说着双膝一软,却是跪倒在地,对着顾晚朝磕头,“我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晚朝明白她的心情,身边的亲近之人骤然离世,死因扑朔迷离,这本就是件让人悲伤之事,如今就连烧纸祭奠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光明正大得去做。
“红丹的死因存疑,今早尸体在河道处被发现,我们怀疑是失足溺亡。”顾晚朝还是留了个心眼,故意将事情半真半假说出,观察云芽的反应。
“什么?”云芽听到这话确实震惊,“怎么可能会在河道发现,她不是因为做错事被打死了吗?”
萧余安顾晚朝二人对视的一眼,看来殴打一事是发生在抛尸之前。
“就是昨晚,不知红丹做了什么事情激怒了公主,便被管家拉到后面的柴房,我只听得惨叫声不断,而后便没了声息,今日一早便有人传,红丹死了,被拉去了乱葬岗,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她怎么会在河道里?”云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侍女身份低微,因着卖身契捏在主子手上,凡事要伏低做小且不说,但凡做错了一点事,就会被鞭笞。
顾晚朝看着云芽害怕的发抖,一低头却见到在她衣袖之下露出的一截手腕处,似乎有鞭伤,“你是李长宁的贴身侍女吧,她是不是也时常打你?”
若是这样的话,云芽所担心的无非就是自己的下场会不会和红丹的处境相同,她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长宁这阴晴不定的性子,还有动不动就鞭笞身边人的毛病,还真是将李钰的做派学了个彻底。
“是。”云芽有些窘迫的遮掩伤口。
她因为被李长宁打怕了,现在只会下意识的维护主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本身的对错,“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顾晚朝皱着眉头,声调轻柔了些,“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红丹的死可能并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我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才能还红丹一个清白。”
“她的死难道还惊动上面了吗?”云芽确实心不在焉,她猛然间瞧见了顾晚朝腰间佩戴的令牌,心中惊讶。
顾晚朝听到这话,下意识的低头。
心中诧异,这门令牌乃是皇上微服私访时向各位官员表明身份物件,她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能认出来?
接着云芽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她缓缓道“我知道前面有一条小道,可以去红丹的房间,只是那里少有人走,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顾晚朝跟上前去时,才发现一直沉默不语的萧余安,似乎在沉思。
“我觉得这人不对。”萧余安说到,久在官场,他已经习惯,对旁人的言语半信半疑。
“红丹若是被打死的,尸体上便会有新伤的痕迹,可事实是只有几处旧伤疤痕,唯一的致命伤便是后脑处,与这女子的说法矛盾,那个只有这一个可能,便是这女子说谎。”
顾晚朝听了心中一惊,再看向云芽的背影只觉此人心机深重,不免多了积分防备。
“一会儿她若是真的带我们去了红丹的房间,仔细找下床褥、装匣处,说不定会有线索。”萧余安见云芽回头瞧她们跟上与否,快速的结束了话题。
“便是这里了。”云芽推开面前的厢房,只有一张床铺,还有放置在墙角的小小木柜,想必是用来放置衣物和杂物。
顾晚朝看着这简陋环境,只觉得无处落脚,李长宁还真是苛待下人,贴身侍女连宽敞的住所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