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头昏眼花中,陆宇况甩甩晕乎乎的脑袋中,拽起紧贴在救护车左壁——或者说如今“地板”的王之言。
“别愣着,咱们得赶快!”
王之言咬牙,忍着因撞击而又一次血肉模糊的受伤肩膀上传来的剧痛,站起身来。
此时陆宇况已经透过玻璃窗翻出救护车,正坐在救护车外壁上,向王之言伸出手去。
王之言拉住陆宇况的手,跟着爬出救护车。
他摸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手机屏幕已经因剧烈撞击而新增数道裂痕。
王之言点亮屏幕,长舒一口气,还能用。
随后径直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到哪了?我们已经把救护车停住了!”
陆宇况坐在救护车外壁上,眼神不断扫视公路,以防出现新的变故。
距离二人上车再到车翻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
夜巡人应当已经意识到这并不是他们的救护车才对。
就算夜巡人没有意识到,路上行人见到这么一辆失控救护车也应该会报警。
可如今迟迟没有警车的动静。
陆宇况又想起了刚送走李老时,那个不正常的基层夜巡人。
李老临终,惠阳寺乱,恶念出逃,就像是一张网层层重叠。
而如今这张网又展露了一个关键的节点——夜巡人。
在李老离世的那个夜晚,一名夜巡人没有按照固定的巡视路线,而是来到那栋居民楼楼下。
在惠阳寺异变后,夜巡人第一时间将其封锁。
如今出了这种岔子后,夜巡人又迟迟不来,甚至正常的警察、交警都没见到。
凉嗖嗖的晚风呼啸而过,昨夜下的雨,今晚温度都低。
但比之前在救护车上那冰得冻骨头的冷气,还是要好上不少。
这风一吹,吹得他分外清醒。
若说李老在外送员中颇有影响力。
那他的昔日同伴们呢?
那些能和他并肩而站的人,又或者说智慧怪异呢?
恐怕,不遑多论。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夜巡人,受了他们的摆弄。
至少是中泰市部分夜巡人,都被他们操控着,
如提线木偶一样践行他们的意志。
但从李梦婷的反复强调在夜巡人中遇到事时,可以报那个“李朋义”的名字。
说明李老所代表的李家,在夜巡人中同样有自己的势力。
再加之李老曾为自己随意地展示过,本应是重要机密的“泣血佛”。
那么一看,天演会对于官方也影响颇深。
真是个庞然大物啊。
就在陆宇况思索时,不远处正缓缓驶来一辆警车。
附在头顶的警用灯并没有闪烁,保持着灰暗的状态。
陆宇况微微眯起眼睛,拍拍一旁还在通话的王之言。
“怎么了强哥?”
他扭头,看到警车,先是一喜,打算招手。
但手刚抬起来,就被陆宇况抓住。
王之言疑惑地看向陆宇况
“强哥,这是——”
他一愣,瞳孔一缩,连忙把手放下。
陆宇况瞥了他一眼,“反应过来了?”
真要是正常警车,看到救护车这幅样子,早就应当喊话查询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