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郎中一进门便闻到满屋子的酒气,他皱着眉给薛知安把了脉。
李玉梅因为是女子没有进屋,便侯在门外,刚才的那一声她明明白白听见了。
“还说是冲喜呢?照我说啊,是个灾星还差不多,刚来咱家,四哥儿就被你给克倒下了。”
叶淑儿嘴唇一抿,这种说法纯粹是无稽之谈,她也懒得同她计较。
李玉梅见她不理自己,眼中怒气上涌,“四哥儿这次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等着吧!”
叶淑儿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破损的布鞋。
李玉梅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空落落的难受的很。
倒是张春花面色难看,“你胡说什么,四哥儿肯定能好,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李玉梅不甘心的闭了嘴,一脸的忿忿之色。
大夫此时已经走了出来,张春花连忙迎上去,“董大哥,怎么样了?”
“现在烧的太厉害了,先降温,温度降下来了再吃药。”董大夫抚着自己的一把胡子,“刚才你们是不是用酒擦的身子给他降的温?现在还用这个法子就行。”
李玉梅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夫会赞同叶淑儿的法子,一双眼瞪圆了,“大夫,你莫不是说笑吧?用了她的法子后温是降下去了,可后来又升上来了啊!”
“发烧就是会反复的。”董大夫摆摆手。
张春花这下得了大夫的保证,连忙让屋内的众人还是继续给薛知安擦身子。
董大夫倒是凑到了叶淑儿的身边,“小姑娘,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
叶淑儿假装害羞的低着头,“不是的,是我爹告诉我的,刚才又没有好法子,只能先试试了。”
原主的爹娘早就死了,将事情推在他们身上也不会被人发现。
董大夫点点头,他就说嘛,一个小丫头哪里能想出这么精妙的法子。
倒是张春花一脸歉意的看着她,还好刚才照着这个丫头说的做了。
等到薛知安稳定下来,天已经快黑了,张春花手上端着一个小筐,里面放着刚蒸好的窝头,缓缓走到叶淑儿身边。
“丫头,一天没吃东西,快吃点窝头垫垫。”
叶淑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此刻也不客气,道了声谢,拿了一个窝头就吃了起来。
张春花眼角舒展开来,这姑娘不扭捏,这样的性子倒很对她的胃口。
“你别生你二嫂的气,她这个人是个直肠子,嘴上虽然是说话难听了些,但心地不错。”
叶淑儿没说话,吃了没几口,薛老大说薛知安醒了,张春花便急匆匆去了。
叶淑儿吃着窝头在院子中四处走走,这以后就是她要生活的地方了,自是要先观察一遍。
薛家确实是村中的富户,房子是砖房,院子的一角种了一棵石榴树,此时只剩些沉绿的叶子。两间房子的夹道中盖了一个棚舍,里面便是养的鸡,此时正呆呆的抬着头望着叶淑儿。
叶淑儿小时候便是在乡间长大,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当时爷爷奶奶院子中也放养着许多鸡,还有一条黑黄相间的黑背小狗在院子中追着母鸡撒欢。
叶淑儿目光一柔,看鸡舍中已经没有水了,四周无人,她偷偷进了灵泉中捧了一捧清水,倒进了水槽中。
水质清凉,小母鸡喝的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