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忽然间一片寂静,人人无声。我道:“这位婆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什么叫赃在这里?我可没拿你的东西。”这婆婆奇道:“咦,那两颗龙涎珠,你弄到哪里去了?”
我还未答话,华子株已笑道:“我早就说过,我们根本就没拿你什么东西。你再这样胡乱咬人,我可就不客气了。”那婆婆指着我道:“定是这小子将龙涎珠藏起来了,待我抓他过来,一问便知。”说着软鞭一抖,鞭稍蓦地昂然而立,看起来如同活了一般。我还未及反应,那鞭子已如毒蛇出洞,向我疾奔而来。
刚才那一鞭子缠我手腕,那是以绳捆人。现在这鞭却对我当胸击点,便似毒蛇啮人,赤裸裸的是杀意。生花斜上一步,长刀遥遥对着那婆婆虚砍而出。他不斩鞭子,却遥砍那婆婆,是迫她回鞭自救。
一股刀意瞬间奔袭到那婆婆胸前。忽然间这股刀气一滞,原来是那老汉长鞭挺出,如同一根铁棒抵住了生花这股刀意。那婆婆鞭势不减,仍直直向我胸前刺来。眼见鞭尖已到心口,我百忙中急使一个“野驴不骑”步法,“呼”地一声鞭稍擦着衣襟急掠而过。
那婆婆料不到我竟能避过她这一鞭,微微一惊,鞭势一扬向后撤回,便要再出一鞭。我长身一探,伸手抓住鞭稍,足尖轻点,身随鞭起,身重量蓦然化为无形,正是一招传说中的“铁掌水上漂”。
那婆婆想不到软鞭回撤竟然将我带回,一时手足无措。半空中我左足向前,刚到近前右足后发先至,猛然踢向那婆婆胸口。这一脚刚劲猛烈,犹如旋风扫落叶,眼见这一脚就要结结实实踢在她的身上,忽然斜喇里不知何人蹬天一脚,正好与我这一脚撞在一起。我这“旋风落叶腿”何其歹毒,只听“嘎嘣”地一声,那人脚踝错位,我也被他这一脚挡的斜飞出去。
我一个“力重千钧”稳住身形,抬眼一看,原来是那老汉斜出一脚。那老汉双手抓住鞭子在身前一扯,喝道:“想不到你这小孩竟然修为不低!”
我又惊又喜,这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人直言夸我,我不由大为得意。我道:“哈哈,想不到你这老头竟然有几分眼光!本少爷‘武功高强,内力深厚’那是不用说了,但你们夫妇为何诬我拿你们赃物?本少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还会贪图你们的事物?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老汉道:“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道:“什么胡说八道?刚才不是你们在这诬赖我拿你东西么?”
那老汉怒道:“你怎么不是胡说八道?我们‘毒龙小花蛇’,乃是师兄妹,哪来什么夫妇?你这小儿在这信口雌黄,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么?”
我笑道:“原来是师兄妹,呵呵。老兄你也不用在这假意跳脚发怒,我说你们是夫妇,岂不是正好说到你心里去了?我跟你说,幸福都是自己追求来的。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等着你师妹去跟你求婚么?男人就要主动一点。你要是早点向你师妹求婚,说不定你们早已经抱上大胖娃娃了。哈哈,哈哈!”
我这一番话本就是刺挠一下他,谁知这老汉听了竟然慢慢垂下眼皮,若有所思。他一呆之后忽然醒神,说道:“胡说八道,我没有师妹!”
他刚才明明说道,“我们‘毒龙小花蛇’乃是师兄妹”,现在又说什么没有师妹,难道他刚才的话是外放屁?我刚想问他一声刚才是不是在放屁,却听他续道:“那是我师姐……”
师兄妹组合里面竟然有师姐,这种匪夷所思的操作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那老汉的话继续在耳边传来:“‘师姐弟’说起来比较绕口,因此我们一直就说是师兄妹。熟悉我们的人都知道,师姐戚小花,师弟龙独行,是谓‘毒龙小花蛇’。”
戚小花?垂垂暮矣的老婆婆,名字竟然叫做小花,我不由暗暗好笑。但想想也是,年轻时名字叫做“小花”,老去之后肯定不能改叫“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