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床,我只觉口干舌燥,头昏脑涨。昨夜我和生花二人将两坛“桂花酿”喝的一干二净,直喝到醉眼朦胧,舌头打结。这酒入口绵柔,后劲却大,直到此时还未醒酒。我叫了生花,准备向花无意辞行,哪知花无意三碗酒喝的酩酊大醉,竟然还未起床。
哑伯捧来一只包袱,双手给我,看他比划应该是几套衣衫。这是花无意给我准备的,我也就没有推辞,双手接过,负在身后。看这情形是不需向他当面辞行了,我对哑伯抱了抱拳,招呼生花道:“走吧。”二人沿着草木掩映的小路往出谷方向去了。
走了半日,山势渐平,已经出了无风谷。无风谷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道通出谷外,风景似画,安然静谧,真称得上是世外桃源。说是无风谷,但暮夏时节凉风习习,暗送花香,其实并不是真的无风,可见这个名字驴唇不对马嘴,完名不副实,给这个谷起名字的人肯定是个毫无文化的人,说不定就是花无意。还说我不学无术,归根结底他才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吧。我鼻孔不由冲出一声:“哼!”
生花问道:“少爷,什么事惹你生气了?”我道:“咦,生花,你怎么会这么问?少爷我哪里生气来着?”生花道:“方才少爷你哼了一声。你哼这一声急促低沉,充满蔑视不屑之意,那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生气之事。”我不由一笑,说道:“想不到生花你还会这么多文词,一定是读了很多书。又会察言辨色,还真是了不起。”生花嘿嘿一笑道:“我倒是没有怎么正经的读过书,就是以前跟随师父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偷空闲忙的时候教我识文辨字,正身明理。说到师父,嗯,倒是好几年没见到他老人家啦。对了少爷,你还没说你因为什么事生气呢?”我笑道:“其实没什么事,只是鼻子有点不舒服,哼一声舒服一点而已。”生花一脸不信道:“我听说人家牙疼会哼哼,没听说过鼻子不舒服会哼。少爷你不愿意说就算啦。”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花无意,也就是眼前这个生花心意对我好了。一时间有些感触涌上心头,我说道:“生花,我只是一时想到花无意,并没有其他的事,你别多想啦。在这世上,除你之外我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我有什么事是不会瞒你的。”生花咧嘴一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我有些奇怪,问道:“生花,你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这不是你的一贯作风,本少爷看着有些不大对头。”生花道:“少爷,你……我这次见着你之后,觉得你好像完变了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此时此刻,我是不是应该手起刀落,咔嚓一声让生花这小贼秃秃头落地,来他个杀人灭口?我问道:“生花你何出此言?少爷我何曾改变?本少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仪表非凡,一直以来一贯如此,哪里有什么变化?”生花道:“少爷你身形样貌当然没有变化,但举止谈吐,气质风范,与以前然不同,对我更加跟以前不一样了。”我道:“正所谓涅槃重生,少爷我家门遭此大难,我已经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以后往事不必再提了。”说完我只觉后背发凉,原来出了一层冷汗。
生花憨然一笑,说道:“我就是觉得少爷对我亲近了很多,不像从前……”说到此处戛然住口。看来我以前还真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也是个纨绔子弟。我忙转移话题道:“生花,刚才听你说师父教你识文断字,却不知你师父是谁?”
生花道:“我师父当然是妙造大师,少爷你怎么明知故问,当年你不是去过我们小红叶寺,你那时还年少,看不惯僧侣道人,出言无状,说什么修行都是假慈悲,佛陀都是臭狗屎,还在大厅正中的蒲团上吐了一口浓痰,这些你都忘了么?”想不到我老人家以前竟然这么没有素质的人,我不由老脸一红,说道:“嗯嗯,以前的事我突然间忘得一干二净,什么也记不住了。”我随手斜斜往远处天空一指,顾左右而言他的随口胡说八道:“呀,你看,有飞碟!”
生花向前方远处空中看去,奇怪道:“什么飞蝶?”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红光闪过,远处似有一人影急坠而下,跟着扑下几团黑影,接着轰然一声,一股气流激荡呼啸,向着我和生花扑面而至。我还不及反应,生花左臂在胸前一横,竖起右臂,右腿往前一拱,已经护在我的身前。气流从我二人身畔略过,一刹那飞沙走石,木断枝折,倒与普通小型爆炸现场相似。
生花身形稳稳,面前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护住我二人。我看的目瞪狗呆,这不是传说中的奥特曼嘛?这么厉害。难怪我每次说到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花无意都说我说的不对,看来这个世界果然不是以我所熟知的方式打开,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已经不足以形容其战斗能力了。想不到生花这小贼秃竟然有这么高的修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气流来去匆匆,掠过我们一刹那消失不见,生花回头问道:“少主,我们上前看看?”
我好奇心起,反正有生花护着我,我怕什么?我豪气干云的道:“正要前去看看!”
生花拉着我疾步向前。我只觉耳边生风,还未定神间已经到了那红影的下落之处不远。想不到生花奔行速度如此之快,以前我从未见过花无意和生花展露身手,其实在内心深处对他们所谓的的武学修为那一套似乎颇有不信,思维习惯还是停留在我原来的世界当中。此时初见生花施展实际武学修为,不由的有些吃惊,又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