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他笑了。
甚至这会儿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好像并不是特别好笑的事情。
管家知道主子这么多年来有多不容易,刚才见到他的笑容也是老怀欣慰。
不过,还有一件事觉得不妥。
“虽然那苏姑娘能让主子开心,但主子却因此把云陵县的酒水生意让与她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主子要成大事,就必须赚非常非常多的钱财。
酒水生意利润丰厚,是个积累家资的好途径,尤其是从大魏进来的酒水,更是凭着名头就能闭着眼挣钱。
最近几天,主子特意在云陵县停留几天,除了成国公受人所托让他带袁将军千金回京城外,其实也有他自己的主意,那就是在这周魏两国边境之地,选个可靠的生意伙伴,以便来日有更长远的发展。
主子明明有这个打算,可对外却连身份都不透露,面对蜂拥求上门来的生意人,更是一概不见。
谁知道,就凭苏姑娘那寥寥几句逗主子开心的话,就把这天大的好事送给了她。
主子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
实在是与他一贯的谨慎性子不符。
左承易知道管家的担忧,不过一想起苏影今日的言谈,又忍不住泛起几丝笑意。
他的事情,从来没有瞒过与他情同父子的管家。
“原本以为,我是宣威将军府在这世上唯一一个孤零零的血脉,直到昨日才得知,我竟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什,什么?”管家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左承易这才把昨晚夜探沈家一事,悉数告诉了管家。
管家虽然震惊,却更担心年轻的主子被人蒙骗。
“主子,这事,会不会有差?”
左承易摇摇头。
“那人知我身份,知救我胞弟者的身份,甚至连十五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都知道,他若要害我或者有所求,尽管拿这事告密,我与胞弟以及成国公府上下,必定一个也逃不脱。可他,却仅仅将这件事告知与我,并带我去秘密见胞弟。可见,他并无害我之意。”
其实到现在为止,左承易也不知道张大勇究竟怎么得知真相的,毕竟他俩年龄相仿,而张大勇的身份,也是确凿无疑的农家汉子,也不过当了几年兵,立了些不大不小的战功而已。
这么一说,连管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判断这件事了,只问道:“这事重大,主子这次见到国公爷,还是要问个清楚。毕竟多年前的那件事,一旦暴露,便是诛九族的欺君大罪,万一……”
左承易点点头,“我自然要问个清楚的。祖父曾跟我说过,此事只有他和我二人知晓,世间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可突然冒出来的张大勇,甚至比祖父知道的还多,实在不能不让人担忧。”
毕竟,成国公都不知道宣威将军府还有一支血脉存留民间呢,而那张大勇,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左承易又告诉管家道:“今日来的那个沈进宝,就是当初冒死剖腹取子救下我胞弟的大恩人。”
管家又是大惊,许久才了然道:“原来主子把生意交给没有任何实力的他们来做,完是为了报恩啊。”
“是啊,报恩。”左承易推窗往外看,却早已看不到那女子的身影,自言自语道:“即便不是为了报恩,这女子也着实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