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许长天(2 / 2)

不知过了多久后,

许元甚至还能分出一部分的心神去感应周遭游离在天地间的炁。

先前仅能在这洞府里感应到三两微弱“炁团”,在此刻也随着血元心陨决的不断运转而不断变多。

苍白的面容逐渐红润,细若游丝的呼吸逐渐平稳,一切都在走向平稳。

除此之外,

便是有一些奇怪的画面如涓涓溪流般流入了许元的脑海。

如同看意识流电影一般。

细碎、繁杂,但又能连成一片。

仔细感受,

许元很快发觉了不对。

这画面,是那许长天的记忆?

随着意魂与身体的完美融合,这些残存在身体中记忆开始一点点的出现在了许元的脑海中。

有生活中洗漱沐浴的琐碎,

有仗着家世在街上的欺男霸女,

也有外出骑马的游猎,

甚至还有这三公子吃了药强行在醉仙楼一龙戏五凤的离谱

画面从模糊到清晰,很多很多。

不过出乎许元预料的是,这许长天的这些记忆中关于他那老爹的竟然没有多少。

大部分时间对方都只有一个背影,让他感受到畏惧的背影。

畏惧?

许元发觉自己方才脑海中闪过那道背影之时,自己竟然也隐隐感受到了一丝畏惧。

他,被这些记忆影响了。

思维至此,许元连忙收敛心神不再去想那位相国。

但下一刻,那些记忆依旧不受控制的涌上了心头。

相较于那位高高在上父亲,许长天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却是他的那位大哥。

随着记忆的涌入,许元便发觉,这身体对那许长歌的畏惧感,甚至比对他的那位父亲还要更甚。

几乎是深入骨髓的害怕。

仅仅只是想到对方,许元发觉现在自己的身体都竟然在微微发颤。

这,得害怕到什么程度才能有这种反应?

很快,许元便从那些记忆的画面中得到了答案。

一幕幕记忆锁片浮现眼前。

“废物!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

“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在外面丢人现眼,我就替父亲打死你。”

“混账东西,看看你在帝京里做的好事!”

“修炼修炼不行,科举科举不行,许长天,你能不能学学你二哥和四妹?!”

“哈哈哈哈许长天!真是阔别三日当刮目相见啊,我出使北蛮不过三个月,才回家你就搞出这种好事,行啊你!现在连武成侯的亲孙女你都敢动了是吧?!影儿,帮我把鞭条拿过来,最粗的那根!”

“”许元。

脑海中浮现出这一幕幕的画面,许元沉默无言。

许长歌比许长天大了十岁,父亲朝廷上的事物繁忙,几乎是由长兄许长歌将他从小带大。

只是,这位长兄的教育方式相当的简单粗暴。

说揍,他真的揍,而且是往死里揍的那种。

属于许长天的记忆依旧在不断的浮现心头,许元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在受到对方的影响。

他不愿意这样,

但,此刻除了默默接受,他并没有其它任何的办法。

记忆绵延,

在血元心陨决即将完成之际,许元的脑海忽然一空。

方才的那些绵延记忆仿佛瞬间被清空。

就在许元奇怪之际,

他的意识中出现了一柄剑。

一柄仿佛洞穿了整个天门山的剑。

不过这柄剑出现的快,消散得也快,几乎转瞬之间便消散在了他的意识之中

功法已成,许元缓缓睁开了眼睛。

记忆还在,那些情绪却已然消失。

可,最后出现在他脑海中那柄剑是什么?

目光闪烁,许元恍然忆起在那悬天崖旁眺望天门时所感应到的剑意。

当时因为事情紧迫没有深思,如今细响却又很多不妥之处。

脑海中出现那柄剑,应该就是因为那时的眺望。

但,为什么?

天门山上之天门至少存在了万年,见过它的人何止万计,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能出现机缘?

思来想去,许元找到的唯一不同,便是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难道说,只有穿越者的意魂能感应到那残存万年的剑意?

这理由,有点抽象。

许元想不通,也便暂且放下。

而这时,

冉青墨的声音轻轻的从他身侧传来:

“外面的阵法已经消失了,他们要来了。”

许元瞥了她一眼,伸手拿起玉床上那本血元心陨决,语气平淡:

“知道了。”

说话间,

功法运转,丝丝嫣红的源炁从他指间冒出盘绕其上。

下一刻,

缕缕火焰燃起,血元心陨决的孤本就此消失世间。

与冉青墨功法中的“冰云阶”一样,血元心陨诀中附带着很多的使用方法,眼前这火焰便是其中之一。

处理好也许会暴露身份的赃物,

换上那一袭血红色的血玉琉璃衣,

许元便开始有条不紊的将这洞府内一切有用的东西三光。

把床头的须弥戒带在食指之上,将玉床和那一泓灵泉尽数收入须弥戒。

顿了顿,

许元看了一眼石壁上的夜明珠,顺势也将其纳入了戒中。

一时间,

洞穴内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在黑暗中无事,许元也便盘坐开始尝试修炼。

先天道体的修炼速度,他有些期待。

而当他的意魂发散之时,便立刻察觉到了差距。

与先前感应到的那三两“炁团”不同,此刻的许元在意魂的感应下,只觉周身陷入了茫然的炁海

而许元不知的是,

身旁的冉青墨一双清幽的眸子一直在黑暗中默默的盯着他,神色略显欲言又止。

时间悄然流逝,

忽然,

“那个……”

听到声音,许元缓缓睁开了眼,向冉青墨看去。

“我叫冉青墨。”冉青墨。

“”

许元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会说这句话。

虽然他一直叫她冉先生,但许元记得,在那佛堂之中时他就曾报出过她的名字。

他微微颔首:

“我知道。”

说完,他便又闭上了眼睛。

顿了十几秒,

许元再次睁开眼睛,灌注源炁入眼果然发现身边的女子还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微微一愣,旋即便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问他的名字。

朝夕相处了如此之久,她还并不知晓他的名字。

下意识想报出自己名字,但话到嘴边又停住。

眼神闪烁片刻,

许元眸子缓缓垂下,呼出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

“我叫

“许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