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九年,可是你打上龙虎山,在我师父的寿宴上,折断了我师妹的宝剑,又打伤了师父?”
那迩婆娑寐双掌合十,道:“正是。”
“贞观二十年,可是你派人偷袭小白,又打伤了玉姐?”
“是。”
“贞观二十一年,又是你献上长生丹方,蛊惑陛下,将蛰龙和不良人分裂,还发布了除魔令?”
“不错,李国师所言之人,句句都是贫僧。”
面对刚刚剑斩群佛的李道玄,那迩婆娑寐却显得非常镇定,白衣出尘,风度翩翩,尽显神僧风范。
李道玄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那迩婆娑寐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寒意,他正欲说话,突然瞳孔一凝,周身绽放出璀璨金光。
“等等——”
铛!!!
随着一声巨响,那迩婆娑寐的身影如炮弹般向后飞去,砸碎了一面面墙壁,最后撞在一架巨大的古钟上。
咚!
钟声震颤,那悬于大兴善寺数十年的铜钟瞬间化为碎片,将他的身影掩埋。
李道玄甩了甩手腕,声音淡漠。
“先打,再谈。”
两人已是不死不休,今日必须要有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躺下。
此刻说话并无意义,就算是要问些什么,也得先出了这口心中恶气。
不过这秃驴,身体还挺硬。
哗啦!
那迩婆娑寐从古钟的碎片中飞出,已不复之前超然出尘的高僧风范。
他浑身绽放金光,宛如镶着金箔,充满了一种清净、智慧、不朽的佛韵,远远望去,真好似阿难尊者亲临。
然而他上身的白衣却被轰碎,胸口处有着一道深约三寸的拳印,正在缓缓恢复。
那迩婆娑寐的眼神明显变得有些不对劲,他注视着自己胸口的拳印,眸中金光闪烁。
区区一个人仙,怎么可能伤到自己的金身?
虽然为了离开灵山,这具金身已经消耗了许多力量,却也绝不是人仙能够伤到的,那种可怕的力量……
情况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李道玄……你究竟是谁?”
那迩婆娑寐紧紧盯着他,露出猜疑之色。
人间修士,不可能有这样的肉身,而且他还猜出自己是从灵山逃出来的,很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难道是某位大能的转世,如今已经觉醒了记忆?
一念及此,他心中涌现出忌惮。
“李道玄,如今早就没有了神佛,你我何不联手,重新厘定天地秩序,执掌人间,贫僧答应你,炼出的长生仙丹可以分你一半。”
金毛犼立刻怒道:“秃驴,你曾经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尽管开着金身,那迩婆娑寐的面色似乎也为之一黑。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拍死这个金毛犼,这些复苏的邪神,终究是难成气候。
他传音诱惑道:“李道玄,那些长生仙丹,足够你我修成天仙境了。”
天仙境!
即便在神佛尚在的年代,也算是一方大佬,绝对的中流砥柱,至于在如今的天地,更是无敌的象征。
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然而李道玄只是冷冷一笑。
“曾经也有一个人,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他想起了黑衣摩罗,如今的那迩婆娑寐虽然穿着一袭白衣,却依然改不了骨子里的邪恶。
黑衣摩罗,白衣圣佛,本质上都是一种人罢了。
“不过现在,他已经死了,我杀的,三刀又三刀,死得很惨。”
李道玄望着他,宛如星云的眼眸中,有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他微微一笑,牙齿雪白。
“抱歉,我现在只想打死你。”
轰!
大地寸寸裂开,宛若地龙翻身,整个大兴善寺都在隆隆作响,长安城的地脉发生了偏移。
而这一切,只因为李道玄的一脚。
他的身影快到不可思议,八九玄功运转,强大的肉身之力在此刻被催动到极致,气血如万丈天河,淹没日月。
从天庭回归人间后,这是他第一次力运转八九玄功。
那迩婆娑寐瞳孔猛地一凝,竟反应了过来,手捏无畏狮子印,周身佛光璀璨,宛如大日。
吼!
一头威武霸道的黄金狮子浮现于虚空之中,张嘴对着李道玄发出一声怒吼,声如雷霆,专攻神魂。
他已看出李道玄肉身的恐怖,故而转攻神魂。
不得不说,他的反应之快,临敌经验之丰富,绝对称得上是一位绝顶强者。
然而李道玄却不为所动,他眸光坚毅,青丝飞舞,直接撕裂了那头黄金狮子,裹挟风雷之势,来到了那迩婆娑寐的面前。
“唵嘛呢叭——”
那迩婆娑寐面色一变,瞬间舌绽春雷,欲喊出佛门六字真言,施展神通,然而绚烂的雷光浮现,将佛光都给压了下去。
雷法之下,李道玄的速度再度快了一筹,一拳轰在他的嘴巴上。
让你念经?
聒噪!
那迩婆娑寐的身体如炮弹般冲天而上,甚至因为速度太快和空气都摩擦出了火花。
李道玄踏碎大地,化作一道电芒紧跟而上,八九玄功、法天象地、雷法神通同时催动,蕴含着无尽神力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轰在了那迩婆娑寐的身上,金石之声震彻云霄。
“李道玄——”
铛!
“别逼我——”
铛!
“唵嘛呢——”
铛!
“大威天龙——”
铛!铛!铛!铛……
长安中,无数修士头皮发麻,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云中。
圣佛……在挨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