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田兰芳一起过日子的时候,他嫌弃田兰芳干赤脚医生不赚钱,只要村民来家里开药,他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骂上半天,这会竟然跑来找田兰芳治病?
以前村民碍于他的身份,被他夹枪带棒的骂一顿,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还一句嘴,还连累田兰芳跟着挨骂挨打的,现在怕他个球!
他跟张桃花那事搞的风言风语的,又是个懒散不干活的,听唐大山的意思,这大队会计的职位,他怕是也保不住了。
干脆继续开怼。
“月月娘的确是本事大的很,王大福家开顺头上那么大的一个伤,人家月月娘三两下就给搞好了!”
“哎呀,开顺,你头上的伤真好了,一点疤都没有留呢!”
王开顺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媒婆李春兰眼尖,特意攥着手电往他额头上一照。
他额头上缝的三针的痕迹还有一点点,那道疤痕愈合的毫无痕迹,倒是显得额头上的这三针及其突兀了!
“这事,要说还得谢谢你这个混不吝的,要不是你做甩手掌柜的,家里的活里外指靠着月月娘,月月娘能累晕在山神庙,能一下子成了治病救人的神医?要我说啊,月月娘这是因祸得福,身上有山神娘娘相助,不管是大病小病,到了月月娘手里就没事了!”
结巴婆娘身兼多职,平日里是村里头号情报人员,这会又多了一个宣传干事的身份,充分发挥她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的优势,把田兰芳的医术最大限度的宣传出来。
站在门边的唐月乐的直呲牙,心里不禁连连感慨,结巴婆娘真是生错了时候,这要是有文化,当个记者当个宣传干事,那简直是最合适不过。
“月月娘,我真是来找你看腿的,你看我都带着钱呢……”
唐有德慌慌张张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可怜巴巴的攥在手里,一张满是污垢的脸盯着田兰芳,心里懊悔的想撞南墙。
站在对面的田兰芳,头发烫了羊毛卷,一张脸白白嫩嫩滑溜溜的一道皱纹都没有,相比之下,新媳妇张桃花的一张脸就跟烂透的核桃皮似的,长了一块块的妊娠纹,他娘的怎么就眼瞎,放着月月娘不管,去勾搭那块货!
“呵呵,这就有意思了,我能治病不假,可我只能给人治病,我也不是什么猪啊狗啊这些玩意毛病都能治的,你要是有毛病,你得到镇子上兽医站的胡大夫啊!”
哗……
人群中爆发出哄堂大笑声。
唐有德脑袋恨不得都耷拉到裤裆里,再呆下去是自取其辱,他只得慌慌张张从人群中往外走。
悲催的是,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竟然一把扯下了他的裤腰带。
那时候的裤腰带,大多都是用一块黑色长布条往腰间那么一系,在腰间系上一个活扣,稍微一拉就能开。
咔擦一声脆响,裤子掉了。
更为悲催倒是,他穿在里面的一条绒裤,裤裆都裂到了大腿根,破烂内裤一览无余。
结巴婆娘咧着一张大嘴旁若无人的吆喝:“怪不得张桃花说过,他唐有德的玩意连根大拇指都不如……这么点小玩意还能偷小寡妇……”
坏事成双,他慌慌张张伸手提裤子的功夫,攥在手里的十块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提溜着裤子想着回头找钱,身上挨了重重一脚。
“滚滚滚!丢人现眼的玩意!”
唐大山吹胡子瞪眼嗷的骂了一句,抬脚照着他的身上又是重重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