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明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这是资本发展所必须的生长土壤。
更重要的一点,还是之前前文所提到的国家制度功劳。
大九州,分封制!
完全内环封闭的封建帝制可能诞生资本,但绝对没有资本生长的政治环境,因为内环下资本的发展有天花板,它的体量注定大不了,过大就会影响帝制的法权基础,会被朝廷直接连根拔除。
而大九州的分封让整个国家的发展方向是有序却无封闭的。
资本越强盛,国家向外扩张的速度就越快。
而扩张的越快,就意味着国家拥有大片大片亟待开发的土地资源、矿产资源、生产资源和原始生产力(奴隶或者说殖民地的土著民)。
这就是陈云甫之前提到过的,制度能动性和思想积极性,早在几年前,陈云甫就已经在中央确定下中央银行的核心纲领,那就是国用政策调配经济。
既鼓励了工商业的发展繁荣,也确保资本的有序生长。
它壮大的速度是野蛮的,但它壮大的方向同样属于可控的。
无论广东的资本家们如何富有,他们永远都是跟着国家政策在走,而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如现在的陈嘉鼎。
他知道朝廷现在正在做的事是鼓励更多的老百姓投身进入作业生产而不是原始的耕种生产,那他们陈家,就要紧紧依附中央的政策旗杆下,招工扩产。
聪明的不只是陈家一家,陈家人就算再如何聪明,毕竟是离着南京远,官面的关系也没能进入中央,在很多中央政策的解读上,能比得上南京地方和直隶各州府那些有着亲戚子弟当官的红顶商人?
即广东之后,直隶各州府也很快向军政院提交关于成立工商联合会的奏本。
军政院为此专门开了一堂会,最终在陈云甫的支持下批准通过。
于此同时,南京股票交易所也应运诞生。
京交所挂牌成立。
七八名浙江籍商人在这般时代剧变的环境下,静悄悄的来到南京,拜访严震直。
“广东、直隶、福建,眼下都在迅猛的发展着,我们浙江是传统的农业大省,几千来都是朝廷的粮赋重地。
大地主、小地主江浙一带就最多,以前觉得咱们浙江多牛多牛,现在可好,再这么下去,咱们浙江可就显得穷酸咯。”
一群商人中有不少和严震直这位曾经的浙江粮长是故交,还有的更是沾亲带故,因此说起话来倒也开诚布公、不做隐瞒。
严震直位于上首频频点头“胡嗣宗给中央来了信,确实说了今年广东的情况变化,大量农民在高工钱、高福礼、高待遇的吸引下脱离土地进入工厂和作坊。
越来越多的村落搬出乡野、山沟,城市化进程开始加快,最猛的时候,广东一个月开了三十七家织厂,几千台织机、梭纱机甚至是大型的水力纺纱车那是连日不停。
工业化的速度在广东那群富可敌国商人真金白银的刺激下越来越快,中央现在正在讨论,是不是把广东头上经济试点省的帽子给摘掉。”
闻弦歌而知雅意,一群商人彼此对望,其中一人小心开口。
“您是说,朝廷有意,在全国范围内全面放开,允许各省成立工商联合会?”
“广东试点的帽子带了三年,这三年来发展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原先十年,说明政策是没问题的。”
严震直嗯了一声“政策只要没问题,那全国施行就有了基础,不过大王也在犹豫,你们也不要着急,回家安心等着就好,真有什么进展,我会和王钝知会一声,咱们浙江自古就是富庶之地,怎么也不会落后广东太多。”
几人苦笑起来“哪里是不落后太多,您居中央有所不知,现在杭州都开了粤商的分号,再这么下去,粤商就真要从咱们的盘子里抢食了。”
“放心吧,朝廷不会放任粤商一家独大的。”
严震直言辞笃定。
“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