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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春梅已经到了出阁年龄。前几天,徐家也差人送来信息,徐家已经选定黄道吉日,不久,嘉定徐尚书公子徐华祥要与刘家春梅完婚。
刘镛与璇璇商量。道:徐家大婚日子已定,有些东西只能劳驾你了。
璇璇道:孩子也命苦,未曾出阁亲娘就走了。我乃是义不容辞之事。这几天,我也检点过了,软物,包括嫁衣,她娘已经早已准备了倒也省事。就是其他嫁妆,为妻心中还没有底。
刘镛道:徐家乃相国之府,嫁妆不能寒酸,否则叫女儿在徐家日后如何做人?
璇璇道:反正冬梅、秋梅出阁时已有先例,春梅也全副嫁妆照办就是了。太过分了,两个姐姐也难免有想法,还以为您做爹的偏袒妹妹呢。
刘镛笑道:你说的也是。
刘镛又道:依我之见,时下上海的房子全空着,倒不如全家都去上海。春梅出嫁,在上海也方便,随徐家用车也好,用马也罢,半个时辰就到嘉定。如从这里出发,花轿在路上那还不要两天时间?若遇到雨天,那如何是好?何况,上海也有那么多行业,需要人照应,岂不两全其美。
璇璇道:老爷说的也是。那嫁妆提前一天,全用马车从这里出发,一天时间,差不多一天就可到嘉定。
刘镛道:就这样办。
刘镛又道:就上海住房原住两栋,反正空闲的房子有的是。旁边再住一栋,由妍妍带着承干住,一栋由安江他们住,让他们各自都有一个空间,各家下人住各家。反正春梅还没有出阁,安泩还没有成家,总得和父母住,反正都在一个院内,吃还在一起,还是一个大家庭。
璇璇笑道:那也使得。反正都听老爷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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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的婚期临近。璇璇也时常提醒春梅道:到了夫家,不像在娘家。你阿爹是生意人,来往之人也是平民百姓,而徐家是‘相国府’,来往之人都是达官贵人,规矩要比我们百姓之家多得多,处处要留神才是,免得被人家说娘家没有教养。
春梅笑着道:请璇姨放心,我娘在世时,也时常教导我们,在夫家要相夫教子,要孝敬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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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一天,刘家准备了8辆马车,马匹的头上都扎了大红花,马车上挂灯结彩,装满了各种日常用品物品,子孙桶、缠足架、绣花桌、麻丝桶、百宝箱、化妆台、锅瓢等,还有一般人看不见的几箱压箱钱,包括六根楠木的寿材木头,用红布包着,排了好几里多路长,可谓‘十里红妆’。
送亲的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出南浔、过平望,经青浦。送亲的队伍每到一处,散发喜糖。沿途的人们出来观看,无不感到瞠目结舌。
有一个老者拿着潮烟管,笑着问道:如此排场,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是哪家嫁女儿呀?
回答道:听说南浔刘家女儿,嫁嘉定‘相国府’。
有的道:哦,那也难怪。再说嘛,南浔刘家嫁个女儿,那是牯牛身上拔根毛。
有的笑着道:唉,我家如娶这样一个媳妇,几辈子都不用做了。
有的道:那只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肯定比看得见的还要多,田契、银票总不能也挂在马车上吧。唉,人比人,气死人!
有的道:你家全卖光了,也买不起那几根楠木棺材木头啊,哈哈。
有的道:那话不假。
送亲队伍整整走了一天,每过村庄,老百姓无不奔出来观看。到太阳下山之前,送亲队伍才到了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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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第二天,大婚之日,一个车队来到上海鸿仁里的刘家住宅,前来接新娘。刘镛和璇璇亲自把春梅搀扶上车。从此,春梅成了相国府的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