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么?你带着我和路明非兄弟,误入了北欧神话主神奥丁的尼伯龙根。”楚子航轻声问。
“路明非兄弟?”楚天骄先是一愣,“是那个小赛亚人?你跟他结拜当兄弟了?”
“……这不是重点,爸爸。”楚子航有些无言,男人的思维总是有些跳脱也不知道是本质如此还是故意伪装。
但他还是解释道:“我跟路明非是战斗兄弟,我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听起来很可靠……等等,我记起来,那个小赛亚人变身时也是一直在嚷嚷什么帝皇来着……然后为了让他带着你离开我就留下来断后,然后……”说着说着,楚天骄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脸庞似乎因为痛苦而变得有些扭曲,“妈的,头好痛,后面的完全想不起来了……”
“那就暂时先放下吧,爸爸。”楚子航抓着男人的手轻声安慰,有澹澹的金光从他体内溢出,缠绕病床的亚麻布上的血红色文字亮起了一丝丝几乎不可见的金意,让楚天骄的身体与思绪归于平静。
过了好半晌,楚天骄瞧见了自己儿子那身有些眼熟的黑风衣右胸口位置上那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徽章——那是一枚半朽的银色世界树。
“你……加入卡塞尔学院了?”他脸色有些古怪。
“嗯。现在是卡塞尔学院大一学员,也是恸哭天使战团的……副团长。”楚子航点头。
恸哭天使?楚天骄看向儿子风衣的左胸口处,顿时有些恍然,看来这个感觉像是什么爱情战士标配趣味标志的流泪红心徽章就是那个听起来相当中二的组织的标志了。
“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不要去那个鬼地方……”楚天骄露出懊恼的神色,“那……是谁先接触你们的?”
“接触?你是说入学程序么?是曼施坦因教授。”
“不是……我是问是谁最先发现你的血统然后招揽你入学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算是主动暴露,我和路明非从你在寰亚集团旧址的那个地下室出来后碰上了一桩境外堕落混血种的袭击事件,顺手处理掉后正好碰上卡塞尔分部的专员,”楚子航安静地解释着,“不过主要还是昂热校长似乎认识路明非,我们几乎是第二天就敲定了入学的事情。”
“昂热?那个老家伙也有份?”楚天骄越发地懊恼,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地下室?你们还去我住的那个地方了?”
“嗯。包括爸爸你那个放着红酒雪茄唱片和一堆龙族秘闻的暗室。”楚子航语气顿了顿,“嗯,还有那些你偷拍妈妈的照片。”
楚天骄脸上露出窘迫的表情,倒不是说身为屠龙精英面子太过脆弱,只是……他另外的一面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暴露在自己最爱的儿子面前才对。
他之前总想着一种场景:在未来某一天撞见危险的时候,在儿子眼里只是个没用开车司机的他忽然拔出刀来,展示那经常读给儿子听的《三国演义里常山赵子龙的气势来杀个七进七出,让儿子知道老爸有多么牛逼;然后再由儿子之口告诉自己的爱人然后一家团聚合家欢乐再包个饺子那剧情可就太完美了。
事实上他已经做到了,在那个漆黑的雨夜里为了让儿子安全离开,他义无反顾地留下来断后拦住那尊神明……但楚天骄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出来,还能再次见到自己的儿子。
但就算没有奥丁那出戏,这种装逼的幻想场景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安排让老婆孩子知道“真正”的自己……然而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像某些电影的主角一样,任凭你主角再牛逼再刚正不阿,反派把主角的亲人家人一绑,那给主角能走的路可就没几条了。
楚天骄自认自身的血统很强,实力也强大,言灵更是杀人于无形的“时间零”,能跟自己比的就只有秘党那位活着的传奇;可就算是那位老绅士,在那场名为“夏之哀悼”的事件里重伤倒地的速度反而比他那些同伴的死亡更快。
他能做到以后能在死亡逼近母子二人时抢先一步把他们保护起来么?这让他想起了那部画风奇特的漫画,在前几部里满脸写着无敌的男人在最后关头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而死时的那句有些哀伤且无奈的感叹:
“五秒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啊。”
所以楚天骄选择离开,他放弃了“苏小妍的丈夫”、“楚子航的父亲”的身份,让他们二人不再与世界暗面有联系的同时,自己也默默地潜回黑暗里继续着自己守望者的责任。
但他没想到的是,一些东西并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结束,曾一心想楚子航远离的混血种世界,如今反而是楚子航主动拥抱了它。
“你好好休息吧,爸爸。我出去汇报一下事情。”
看着父亲的神色,楚子航轻轻叹气,打算先让父亲好好消化以及回想一下信息,转身离开了帐篷。
在出去后,他通过eva专线联系上了远在恸哭天使总部的路明非,将这次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
“我父亲这边还需要进行什么检验程序以确保恶魔没在他身上做手脚么?”
“先观察就行,有伟大帝皇的圣言力量做防护,恶魔掀不起什么风浪。”电话另一头,路明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澹定,同时楚子航还听出一种无法掩饰的兴奋与喜悦。
自路明非回去处理完“贼人偷家”再联系后,他总是这种情绪,好像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高兴的事情——这让楚子航有些疑惑。
“另外你处理完事情就带你父亲回来吧,老唐军士说等你回来后就可以开展等离子武器的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