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兹跳下车,看清眼前人的样子,顿时皱紧了眉头。
这男人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有些破烂的黑色长袍,直挺挺的站在马路当中。他的头发垂在脑袋周围,只露出了半张脸。布满胡茬的下巴上,有几道伤疤。一只鹰一样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爱德华兹。
爱德华兹又看了看男人身后的方向,不远处的路边,是一个枯了的歪脖子树。树上吊着一具已经风干了的尸体,尸体胸前的牌子上写着:我是个逃跑的奴隶,我活该如此。
“把你的屁股从路上挪开,”爱德华兹拔出腰间的火枪,“不然我就让你脑袋开花。”
巴德从车上下来,也拔出了枪。
“冷静,先生们。”男人一动不动,连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我没有恶意。”
“那像你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拦我的车,我猜不是为了搭便车吧?”爱德华兹用枪指着那男人。
“什么意思?你认识这家伙?”巴德也跟着把枪口对准男人。
“作为一个走私贩,你该好好锻炼下自己的记性了。还记得你昨天在宿城差点撞到的人吗?”爱德华兹埋怨道。
“记得,你不是说那就是新任宿城王和什么大人物吗?”巴德吃了一惊,“操!你是跟我说这家伙是宿城王?”
“你脑子坏掉了还是耳朵坏掉了?”爱德华兹一脸懒得骂他的样子,“没听到我叫他大人物吗?我是说他就是跟宿城王一起的那个大人物,前温特尔帝国屠龙骑士团团长,兰马·法特罗。”
“法特罗?!你是说那个法特罗?!”巴德震惊。
“没错,就是那个法特罗,不过现在他已经不用那个名字了。”爱德华兹看向挡住的男人,“我说的对吧,赏金猎人,‘骑白马的兰马’。”
“操!”巴德骂了一句,把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我可不想进监狱。”
“别紧张先生们,”兰马缓缓举起了双手,“我说过,我没有恶意。”
“那你到底想干嘛?”
“我有个朋友,她在宿城的孤儿院工作。她告诉我有人告诉她,在孤儿院附近的小巷里看到有人绑走了一个孩子,而且他们孤儿院确实有个孩子不见了。”兰马依旧面无表情。
“所以呢?”
“所以,我就想起,曾经有一个走私贩朋友跟我说过,每一个走私贩人口贩都会走这条路去金银联邦,就在这等着了。介意我问一下,那些车厢里有小孩吗?”兰马礼貌的问道,但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见鬼,你是怎么跑到我们前面的?”巴德问道。
“这个嘛,我跑得比较快。”兰马摊了摊手,“这么说,确实有小孩在车厢里,介意我看一下吗?”
“非常介意!”爱德华兹吐了口唾沫,扳下了火枪的撞针,“除了买家,没人能碰我爱德华兹的货物。”
“冷静,我对二位头上的赏金和车厢里的‘人偶’都没有兴趣。我只想要那个小孩,毕竟我跟孤儿院的朋友承诺过,一定会把他带回去。”
话音刚落,爱德华兹和巴德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涌来,瞬间就将他们包裹。
当空的烈日仿佛成了摆设,两人周围再没了一丝暖意,也没了一点声响。
巴德被这股无形的气息压得动弹不得,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男人,巨大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操!爱德华兹!把小孩给他!”
他一喊完,那股气息便瞬间消失了。原本在奋力扣着扳机却扣不动的爱德华兹,终于扣响了扳机。
啪的一声,伴随着枪响,子弹直直从兰马耳边划过,但他依然纹丝不动。
枪声惊起一群飞鸟,哗啦啦从三人头顶飞过。
“你怎么说,爱德华兹先生?”兰马问道。
爱德华兹喘着粗气,看着兰马。突然,他恐惧又绝望的双眼里,又显现出光亮。
爱德华兹站了起来,看着兰马身后的方向,咧开了嘴:“我说,你想从生意人,老爱德华兹手里带走一个小孩,那你就得开一个让老爱德华兹无法拒绝的价格。”
兰马跟着他的目光,向身后看去,只见一辆蒸汽机车,喷着白色的烟雾,卷着尘埃,飞驰而来。
爱德华兹看着越来越近的机车,狂笑起来。
“现在,你怎么说?赏金猎人,骑白马的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