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穿白袍或黄袍,拿着各种枪械甚至是弓箭、砍刀、手斧等冷兵器的人随之咆哮、高喊,嘴里说着一些莫名其妙但宗教意味十足的话语,他们疯狂地催动着胯下马匹,向着城镇里面冲锋。
一时间,城镇的四面八方几乎都充斥着这样的喊声,都快要将这座弹丸小镇淹没了。
但很快,比这喊声更震撼人心的猛烈爆炸声以极其蛮横的方式将这些入侵者引发的声浪狠狠压制,无论哪一路,只要是冲在最前方的人,几乎都是被炸得人仰马翻的结局。
“第七代”教派这边,几乎所有人的马全都受了惊,没有受过军队里专业训练的马匹,面对这种程度的爆炸,是绝对没办法抑制住来自巨大声音、炫目火光以及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带来的极致恐惧的。
于是,跑在最前面有幸没有挨炸的马匹都不约而同地疯狂嘶鸣起来,将背上驮着的人毫不留情地甩到身下,各自逃命去了。
因为这明显比一般的爆炸更加惊天动地的爆炸,相对靠后一些的马匹也都狂躁不安起来,背上的骑手费了很大力气,都没能将它们安抚好,只能翻身下马,徒步向小镇冲来。
此时,瓦伦丁,隐藏在最靠前的一处掩体之后的达奇站起身,将自己的两把斯科菲尔德左轮手枪握在手中,高喊道:“是时候了,伙计们,让我们狠狠地揍这些狗娘样的王八犊子的屁股!”
话音刚落,小镇中各处的制高点率先响起了枪声,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邪教徒瞬间被撂倒。
“干得漂亮!”达奇高声赞扬着,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刚刚在制高点上用狙击枪撂翻了好几个邪教徒的都是范德林德帮的弟兄。
与此同时,城镇各处,枪声此起彼伏,一场注定要载入这个城镇史册的战斗由此正式打响。
如果说邪教徒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的话,那一定就是他们那畸形但却异常坚定的信仰了。
正因为这种信仰,他们能够做到很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
比如在经历了绝对能吓跑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惊天爆炸之后,依然能喊着外人听不懂的口号,穿过硝烟弥漫的弹坑,踩着同伴的尸体碎块,不要命地向前冲锋。
比如就算面临着枪林弹雨——尽管大部分都是在人体描边——他们依旧像那些保持着古老战斗习惯的印第安人一样冲锋。
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和印第安人一样拿着砍刀、手斧、弓箭这样的原始武器,他们中甚至有一些人就是印第安人。
这种不要命的敌人,就算是称得上久经战阵的范德林德帮都鲜少遇见,更何况是只管城镇治安的瓦伦丁警察和前两天才学会怎么开枪的普通镇民了。
所以,尽管他们掌握了先机,尽管他们坐拥主场,占尽优势,尽管他们的对手昨天甚至连一个好觉都没睡,两方真正交手之后,在瓦伦丁这边短暂地占据了上风以后,两方便陷入了相持的状态,且主要由警察和一些枪法略微优秀些的镇民组成的外围防线在邪教徒们不要命的冲击下,也逐渐向镇内收缩。
作为范德林德帮的老大,达奇在战斗时从来没有一个老大的样子,因为他总是冲在最前面,也许是因为他对于自己的枪法和身手有着极端的自信,也许是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浪,自己的兄弟都能掩护好他,但是现在,站得最靠前的他,也不得不跟着逐渐后退的队伍一起且战且退。
“该死的!你们这帮草包!饭桶!”达奇一个快速的三连射,面前三个一边呐喊一边挥着砍刀的邪教徒直接被射穿了喉管,只能捂着喷涌着鲜血的脖颈晃悠着倒地,他一边向着似乎源源不断的敌人疯狂射击,一边骂道,“你们退什么?这才打到什么程度?你们简直比奥德里斯科的那帮小崽子还要废物!”
他骂得起劲,却没注意,有一个邪教徒已经张弓搭箭瞄准了他。
下一秒,这个邪教徒的脑袋就像一颗被狠狠踩了一脚的猕猴桃,被一发霰弹枪子弹打得稀烂。
一边驾驭着巨大黑马,一边往手中的双管霰弹枪里推进一颗新子弹的布兰迪从达奇面前跑过,说:“别太苛求他们了,老大,别忘了,他们很多人昨天才知道枪这玩意该怎么玩。”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像科尔姆那样招人。”达奇一边念叨着,一边一脚踹翻了一个已经冲到他面前的邪教徒,然后一枪爆了他的脑袋,随后继续跟着大部队后撤。
没有受过足够时间的系统训练的普通人,面对一群脑子里除了畸形的信仰以外什么都不剩的邪教徒,果然还是会产生某种天然的恐惧心理。
本来,在达奇和何西阿的预估之中,在他们的布置之下,他们至少能将对面一半的人永远留在第一道防线之外,但事实是,战斗开始还不到十五分钟,他们就被迫陷入了激烈的巷战,而此时,敌人只被他们消耗了一小半。
只是现在,除了目前苦战的现状,还有一个问题,始终让范德林德帮的众人牵肠挂肚。
一支羽箭射穿了一个手拿连发步枪的邪教徒的胸口,邪教徒摇晃着倒下,这支羽箭的主人——查尔斯也顺势从小酒馆的房顶上翻下。
这时,从他的斜后方飞过来一只短斧,斧刃划破了空气,发出可怕的声音,直奔查尔斯的脑袋而来。
查尔斯略微一侧身,让过了这只斧头,转到后侧的手顺势握住了这只斧头的斧柄,他看了眼那个似乎有些傻眼的邪教徒,短斧沿着之前飞过来的轨迹飞了回去,正正地劈开了这个邪教徒的天灵盖。
“嘿,查尔斯!”这时,哈维尔凑了上来,他冲着不断涌上来的敌人开了几枪,问道,“达奇让我问你,你看见奥德里斯科的人了吗?”
“没有,哈维尔,”查尔斯随手掏出手枪,将一个想冲他开枪的邪教徒的脑袋打碎,说,“都是这种穿着奇装异服的疯子,我居然还在里面看到了印第安人,真是耻辱。”
“这不对劲,”哈维尔一边掩护查尔斯,一边说,“按道理说,科尔姆没有理由只把这些邪教徒当枪使,他一定会准备后手,达奇让我们注意一切异动……卧槽,卧槽!查尔斯,你快看!”
听见哈维尔有些惊恐的叫喊,查尔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列肯定和政府或者军方有些关系的装甲火车缓缓驶入了瓦伦丁火车站,火车很短,加上机车也只有五节,但上面承载的东西却足够引人注目。
“卧槽,发生了什么?”依旧占据制高点的亚瑟在他手中的卡尔卡诺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看见,那辆装甲火车上,满满地站着二十多个手拿狙击步枪的奥德里斯科帮成员,其中还有两挺加特林机枪,甚至还有一门迫击炮,他忍不住大喊道,“科尔姆这是抢劫了美国陆军吗?这么多狙击步枪、加特林还有火炮他是从哪搞来的!”
“都趴下,都t趴下!”达奇的声音此时也多了几分惊恐,“该死的科尔姆,果然有后手,真是大手笔!”
装甲火车上,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人的奥帮成员对炮手说:“准备好就直接开火,不要犹豫。”
“可是,”炮手有些犹豫,说,“里面还有我们的盟友呢。”
“我说,直接开火,”领头的奥帮成员语气强硬,“而且,这也是老大的意思,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了。”炮手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地开始为自己面前的机器装弹,生怕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