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无惨更加疯狂的控制着身体加速膨胀。
“糟了糟了,来不及了1
他终于回想起了当年的恐惧。
想起了眼前之人最可怕的地方,并非刀剑,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诡异力量,而是那极致且纯粹的暴力。
“哈哈哈哈——”
诡异的是,无惨面对着这扑面而来的极致暴力居然放肆地大笑起来。
但是很快,笑声戛然而止,被狂风的呼啸声所掩盖。
鬼杀队总部的宅邸面前,沉默的静坐在屋前等待着最终结果的产屋敷耀哉也感受到了动静,抬起头。
周围恶鬼们依旧前仆后继的进攻,鬼杀队剑士们艰难的抵挡,但突如起来的动静让他们都愣住了。
在无数人与鬼惊讶的目光中,天空突然间变亮了。
原本被只有一束细小光线透过的云层被狂风撕裂开来,未散的乌云瞬间被破空的气流轰碎,仿佛天路一般的通天轨迹在众人眼中显现,犹如神临。
这条路的开始,是化作肉末的血肉,这条路的尽头,是暌违千年的日出。
终于,经历了千年的岁月,鬼舞辻无惨彻底消散在阳光之中。
看着被强行撕裂的天空,恶鬼们脸上满是绝望,阳光洒下,它们在绝望中灰飞烟灭。
望着仿佛被撕裂的天空,感受着温柔的洒在脸上的阳光,鬼杀队的众人眼里都热泪盈眶。
紧接着,是漫山遍野的欢呼声。
听着这代表着胜利的欢呼,离轩浩最近的众人似乎依旧在震撼中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毕竟刚才仿佛‘开天辟地’的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
欢愉的声音久久才停息。
······
与此同时,消散的不仅仅是地面上的恶鬼,还有无限城中纠缠着的两道身影。
长刀深深嵌入猗窝座的肩膀,几乎撕开了他半个身体,而他手也同样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你输了,黑死牟。”
猗窝座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我说过的,会亲手杀死你。”
“我……输了……吗?”
临近死亡,黑死牟处回来的平静。
严格来讲他并没有输给眼前的猗窝座,因为即使猗窝座加上愈史郎两人一起也没办法占据绝对的上风。
说到底,实力相差并不悬殊的情况下,鬼与鬼的战斗本就毫无意义。
但是现在他要死了,与猗窝座同归于荆
并不是被杀死,而是因为无惨已经死了,他们只不过是陪葬而已。
“为什么会输呢?”
黑死牟发出这样疑问。
“那是因为……我们走错路了碍…”
猗窝座回以苦笑。
两人的身躯逐渐消散,恍惚间,从猗窝座那双变得澄澈的瞳孔中,黑死牟看见了自己此刻丑陋的模样。
那是真正的极恶之鬼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
黑死牟迷茫的回忆自己的一生。
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究竟活了多久了,战国?大正?也许已经有了数百年的岁月了吧?
岁月总是会带走一些东西,包括他身为人类之时的记忆。
逐渐的,他的人性也开始被遗忘,甚至帮助无惨屠杀过去曾经守护过的人类。
“原来……是这个时候……”
黑死牟总算回忆起自己变为恶鬼的经历,但心中毫无波动,因为这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又是什么驱使着我即使知道错误还不断的前行呢?”
这个问题不用回忆他也能答复。
因为那道影子一直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从未磨灭。
这一生,他似乎都在失败,从未战胜过自己想赢的人。
他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因为他明明算得上是个天才,完全没有会输的理由。
可无论怎样,比起自己那让人嫉妒的弟弟缘一总是要差上那么一点。
他从未忘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过只是想要赢过弟弟而已。
因为这有这样,在被称为‘兄长’的时候,他才能抬头挺胸。
“所以……我竟然因为对弟弟的嫉妒,变成了这样丑陋的模样吗?”
这一刻,黑死牟似乎终于明悟了。
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经太迟了,迟了数百年的光阴。
“多么悲哀啊,兄长……”
跨越数百年的声音似乎此刻再次回响在耳畔。
此刻的黑死牟终于读懂了数百年前最后见到缘一的时候,弟弟口中的悲悯。
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一切。
回想不起父母以及自己妻儿的模样,唯独只有缘一的面孔始终那样清晰。
缘一就像是独一无二的太阳,而他像是个傻子一样在那段错误的时光里不断伸出双手挣扎着想要靠近,除此之外别似乎无选择。
直到化为焦炭灰飞烟灭……
“兄长的梦想,是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吗?那位就当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好啦。”
熟悉的声音传来,继国岩胜看着手中的竹剑微微发愣。
他抬起头,是年幼时缘一天真无邪的笑脸。
此刻他才明白,缘一从来没有跟他开玩笑。
其实不必去追逐太阳,只要他愿意伸出手就好了,他的弟弟一定会同样伸出手,绝无第二种可能。
当他再次眨眼,眼前的缘一长大了。
就站在他的面前,栩栩如生。
看着缘一平静的微笑以及朝着自己伸出的手,继国岩胜犹豫的抬起手。
“走吧,兄长。”
他感觉自己被拉住了。
······
“还是尽快重新做人吧,少年。”
弥留之际,猗窝座再次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是曾经改变他人生的恩师,庆藏师父。
此刻的庆藏牵着女孩的手,站在他的背后。
这个女孩他也无比熟悉,他正是因为回想起了这个女孩的面孔才重新找回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