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雯雯说完,看见路明非皱着眉头思考的模样,他好像有头绪?瞬间她感觉好像有了一些信心,路明非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不管她说什么路明非都会硬着头皮点头迎合,但是现在他变了啊,不仅能开着豪车来把骚扰自己的两个醉汉放倒,做事情也比以前沉稳了。
说不定现在路明非真的是个有路子有本事的家伙了。
“找到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做?”路明非突然问。
“我……不知道……”陈雯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应该说她根本没想过路明非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他以前不是这也咄咄逼人的。
“换个问题,”路明非又说,“你现在还喜欢他,对吧?”
“……”陈雯雯沉默了,她低下头,双手抓着裙子,“刚开始也恨他,觉得自己以前会喜欢他就是瞎了眼,谁都比他好,恨不得以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可是……他最后是给我打的电话碍…他最危险的时候,想起的人是我……”
陈雯雯说着说着又哭了。
“我明白了,不用说了。”路明非打断了陈雯雯说话,他很想说“赵孟华和你有什么区别?遇到事情终于想起你咯?你俩还真是绝配1
但是路明非并没有说出口,他好像明白了,他从来没输过,根本就没参与过,又怎么谈得上输赢。舞台上的演员从头到尾就只有赵孟华和陈雯雯而已,顶多就是最后空降了一个柳淼淼,跟他路明非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从一开始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局外人。
他原来一直在跟自己闹别扭呢,真是可笑。
路明非突然笑了笑,拿出电话,想要拨给楚子航。
他觉得这件事情或许跟他们的任务有关联,先完成任务吧,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顺手救个赵孟华。
可是楚子航并没有接电话,这让他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我先送你回家。”路明非突然说,“这件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我有消息会通知你。”
“嗯……”陈雯雯低声应答。
她低着头,没有再说话,路明非也没有再说话。
车里又变得安静了。
‘滴答’的雨落在车窗上,就像是某人在落泪。
车停在陈雯雯小区的门口,路明非拿出车上的雨伞,送陈雯雯下车。
他把雨伞递给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像是把18岁以前的青春都交给了她,虽然最后好像都被扔去喂了狗,但是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因为他现在已经19岁了。
陈雯雯撑着伞往家里走,走到半路回头,他看着雨中站着的男孩,男孩没有回到车里,而是目送着她,在笑。
路明非冲她点点头,习惯了,陈雯雯每次看他他都会点头,陈雯雯挥挥手,路明非也挥挥手。
再见。
“孤独吗?”路鸣泽问,“是不是感觉心里很难受?想大哭一场,最后却发现,你好像连哭的理由都没有?”
雨夜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并肩靠着保时捷的车门。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下雨天了,被淋湿了就会很冷,我讨厌冰冷的天气。”路鸣泽自言自语,面无表情。
“车上有暖气。”路明非瞧也不瞧他一眼。
“哥哥都在淋雨,我怎么忍心让哥哥一个人淋?”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的侧脸,微笑着说,“哥哥啊,我说过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和你一条心的。”
“但你想要我的命。”
“那是因为我爱着你碍…我想拥有你的一切,那样我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你淋雨,我就不会打桑”
“滚啦,这种病娇的发言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感觉很恶心,你好歹先去变成女孩子再来好吧?”路明非低声说。
“哥哥,如果你难过的话,建议你看看手机。”路鸣泽微笑着说,“看了之后你就会发现……”
“发现什么?”
路明非摸出手机。
弹窗中是学院里的首页新闻,有人包下了整个页面,好像要让全校的人都知道。
“发现你会更难过。”路鸣泽嬉笑着说着。
可是路明非现在想收回目光已经来不及了……
深夜里,昆明湖寂静的水面,佛香阁在夜幕下的远影,长廊上明灭的灯火,秋来落叶满山,悠远地令人想到汉唐。他们在水中追逐拥抱,八哥在树梢上聒噪,长廊上洒满了玫瑰花花瓣,英俊的爷们用大浴巾把湿透的女孩裹起来抱着她踏花而过,历史上凯撒大帝和埃及艳后搞在一起恐怕也就这场面而已。
路明非不知道这个意大利人是怎么突破层层封锁到国内来的,但是想想,好像也挺合理的,没有什么能难住这个骄傲的男人,他想来总会有办法,想必这个美好的国家也不会阻止这也美好的事情发生。
一个意大利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为了一个中国妞儿,求婚没有安排在意大利餐厅也没有掏出钻戒,而是在皇家园林里上演这样一出,想必应该是某位大佬默许的吧。
只是这样让人感动的场面,为什么路明非却莫名地想哭?他很想问为什么加图索家的公子能轻易到国内来?不是说好了现在禁止入内的吗?
“小了,格局小了。”轩浩悠闲地抱着酒坛躺在昆明湖边树下眺望着着一幕,“想靠一个无知的中二少年和叛逆期的青春期少女就改变这个世界?”
无论什么政治意义,也不管诺诺是否爱他,这不过是一个热血中二少年追着叛逆女孩来到中国的故事,不应该有别的东西染指。
“你不害怕他们在背后搞动作吗?”
“怕?我们应该献上祝福,不是吗?为勇敢的男孩干杯。”他起身不知与何人对酌。
这一刻,只有路明非受伤的世界好像完成了,同样在淋雨,待遇咋就差距这么大呢?当然,他也并不是希望有个壮汉拿着浴巾帮他擦干净头上的雨水,只是感觉,“你特么是来补刀的吧?”
路明非恶狠狠地瞪着路鸣泽。
“没有啊,哥哥。”路鸣泽一脸无辜,“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给你找个哭的理由而已,世界如此不公,哭的话也没有关系哦。憋着很难受吧?”
可路明非没有哭,他不知怎么的觉得好像有点鼻酸,可愣是没有哭出来,可是为什么呢?
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哭?她配吗?
路明非好像很少会哭,究竟是什么让他这样也没能哭出来呢?
“哥哥啊,看样子你还没有绝望呢。”路鸣泽凝视着他的眼睛,“或者说你根本感觉不到绝望,是因为这个世界不敢让你绝望,一旦你绝望了,就会变成另一幅模样,老实说,我很好奇给你希望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路明非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对我无所不知。”
“本该是这样的。”路鸣泽的脸色变得冷漠无情,“可这个世界总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