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来日方长，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听三娘的话。那县令此次吃了大亏，日后迟早还要和咱们再对上，到时候，希望咱们家不会像这次这样惨败。”

王廉抿了抿唇，低头应是。

王老爷又笑起来：“没必要这般丧气，这柳三娘是个心中有数的，而且我看她非池中之物，你跟着她，日后好日子多得是，何必在意眼前这些苦处。”

提起柳穗，王廉眼中就露出笑意：“没错，柳三娘的确是非池中之物！”

*

“阿嚏！”

牛车里，柳穗拢了拢披风，打了个喷嚏。

程四抬眼看向她：“又发热了？”

柳穗摸了摸额头，嘟囔道：“没有，就是有点冷。”

“你病还未好，又在外头奔波，怕是又要病上几日了。”程四叹了声气，起身坐到柳穗身边。

柳穗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坐过来是为了什么，身侧的男人已经直接解开披风，罩在了她身上。

披风上还带着男人身上的温度，以及一丝丝淡淡的檀香味，十分好闻。

柳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将披风扯下来还给他。

程四像是知道柳穗在想些什么似的，直接按住她的手：“这车内没有暖炉，你披着吧，别还没有到柳家村人就倒下了。”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指腹带着一层老茧，肌肤相触，柳穗浑身一颤。

有点羞耻。

她咬咬唇，缩回了手。

外头已经天黑了，车厢内很暗，程四并没有瞧见她耳根后的嫣红。

他继续笑问：“我今日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该如何谢我？”

两个人坐在一排，车子行动间晃动，两个人的身体避无可避的触碰在一起，程四内心坦荡，倒是无所觉，可是柳穗却不自在急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动不停。

她深吸一口气，又轻轻的呼出去。

而后才回道：“这次回去我就准备谢礼，放心吧，包你满意。”

高大夫想必已经找到了牛痘，这次回去她就给小妮子种牛痘！

到时候经过小妮子这个现身说法，想必程四完全能够认识到牛痘的重要之处，她再将种痘之法当做谢礼交给他。

一是真心谢他，另外就是借他之手将种植牛痘预防天花的法子给传播出去。

虽然她还不确定程四的真正身份，但是既然县令能够称呼他一声将军，想必肯定是来历不凡，而且他这人看上去还有几分心怀天下的风范，将牛痘之法交给他，能够更好的推广，让更多的人知道从而减少死亡率。

程四定定的盯着柳穗瞧了一会，笑起来。

“三娘你这般肯定，我倒是越发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暗中，男人温热的呼吸尽在咫尺，柳穗感觉到自己肌肤上都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手心里都在冒汗。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忽然传来赶车人的呼喊，紧接着车厢一阵晃动，柳穗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就朝着车厢内壁的方向狠狠撞过去！

在她撞过去之前，一只有力的胳膊牢牢拽住了她。

程四将柳穗搂在怀里，两个人在重力的作用下狠狠摔在另一侧。

她的脸紧贴着程四的胸膛。

柳穗微微抬头，正巧程四低头，在黑暗中，两个人的唇一触碰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