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怜哭着恳求赵裴,乖乖喝了那碗稀粥。
可她太久没有吃东西了,胃里难受,喝了以后就开始吐,吐得厉害。
赵裴蹙眉,手指握紧,看了门外的大夫一眼。“开些养胃的汤药过来,就算是灌也得给我灌下去。”
星怜红着眼眶,抬头看着赵裴。“将军……我会乖乖吃药,乖乖吃饭,你想让怜儿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放过星舞她们……她们还只是孩子。”
赵裴抓了几个巫族人,其中有两个是不满五岁的孩子。
赵裴看了星怜一眼,沉声开口。“乖乖吃饭,我不会与他们为难。”
离开房间,赵裴站在院落站了很久。
“将军……星怜姑娘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怕是……撑不了太长时间,他们巫族本就体弱……”大夫紧张的说着。
“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要她活着。”
赵裴的手指握紧得厉害,骨节泛白。
他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他并不缺女人,可他却时常觉得心是空的。
总感觉,有些人已经成了心中的执念,一旦要是消失了,心就空了。
“将军,那几个巫族人……云卿郡主的意思是杀之,永绝后患。”手下前来禀报。
“留着……”赵裴沉声开口。
“可……云卿郡主说,巫族人狡诈,善于伪装,说老将军死于西蛮之手,是被巫族人算计的,罪魁祸首是巫族人,还有您的母亲……”
赵裴的父亲死于与西蛮人一战,是被巫族人算计了,让他父亲中了西蛮王的埋伏,身后无援军。
那时候的赵裴,不过还是个孩子。
后来,巫族人算计西蛮与奉天边境开战,秘密扶持巫族大将军卡达尔夺权,赵家的亲眷,赵裴的哥哥,外公,舅舅,相继死于战场。
十几岁的赵裴不得不替父出征,手握长剑,征战沙场。
从未见过杀戮的赵裴第一次见到满是尸骸的战场时,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是兴奋,一种水蛭嗅到血腥气时的兴奋。
他在战场上疯狂杀敌,他要的是赵家的尊严,扛起的是赵家的责任。
赵家的人都死了,他便是赵家的顶梁柱了。
“裴儿,你要记住,巫族之人……全都该死,他们善于伪装,永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最为害人……尤其是巫族的女人,你父亲,便是死于巫族那个女人之手,若不是她蛊惑你父亲……”
“娘,你下来,我求你……”
赵裴还记得,他母亲死于父亲死讯传来的那一天。
他还记得,父亲最后一次出征时,母亲就站在那城墙之上,威胁他父亲,说他若是为了那个女人出兵西蛮,她就死在他面前。
他父亲没有理会,丢下他们所有人。
丢下他母亲和年幼的儿女,毅然决然地上了战场。
所有人都以为赵将军是为了奉天,为了家国天下征战西蛮。
可赵裴知道,他父亲是为了一个巫族女人。
“裴儿,你父亲被蛊惑了,他眼里已经没有了你们,杀光巫族人,杀光他们……不要被巫族人蛊惑,不要看巫族女人的眼睛,你会陷进去,你会被她们一口口吃掉。”
也许是年幼时候身边人对巫族人的妖魔化,赵裴对巫族人的恨意仿佛是刻进了骨子里。
少年时,他第一次心动……便因知晓对方是巫族人而恨不得挖出自己的眼睛。
他宁愿跑去烟花之地,找烟花女子,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像父亲一样被巫族女人所蛊惑。
巫族女人,就是妖物,是勾人心魄的鬼魅。
全都该死!
他拼命的让自己忘记那双让他心动且勾人的眼睛,痴迷于烟花楼舞姬。
可笑的是,舞姬星怜……居然也是巫族女人。
呵……
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