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病重这样的戏码已经出现过两次,不过,这次还真不是苏父玩心机骗苏瑾回府,而是苏瑾骑虎难下才想出的招,她原想找个理由去关府看看,但柳依依却警示她,让她最好与关家保持适当的距离,否则,不仅会为苏家带来麻烦,也会让三皇子陷入险境。
人人都想避而远之的关家,不仅仅是因为关家老爷去世势力倾斜,更是因为得知关珩也心悸病发岌岌可危,关家少夫人下落不明,只等关家二叔坐收渔翁之利,世人不过都是在远观,看戏罢了。
再加上关珩迟迟不未让他爹下葬,传言舆论四起,有人说关大人是被天煞孤星给克的,也有人说是被暗杀,还要人说在官窑里见过关大人夜里与黑衣人密谋,涉及通敌叛国。
苏瑾让春月出银钱在外备的马车,显然,她知晓,即便不打算惊动桔园的人,一切也会都在他们掌控中,可若用了桔园的马车,更是寸步难行。
她选择回苏府,而非直接去关府,是因为她仔细掂量过其中的利弊,若关家老爷真有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她的出现无非就是让与她有关的人陷入险境,打着回府探母的旗帜,也正好先探探父亲那边的虚实。
马车到了苏府,春月先下搀扶小姐,苏瑾低着头,慌慌慌张下马车,也没注意早就在苏府门前等候多时的三皇子。
今日,他不仅不请自来到苏府,还让随从带了许多人参补品,以及上次准备回门的礼物,这让苏瑾并未有一丝喜悦,而是感到莫名的心慌。
“苏母身体抱恙,你为何不告知一二?”
刚下马车,三皇子便冷着一张脸质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苏瑾,苏瑾屏住呼吸,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事出紧急,瑾儿牵挂母亲安危。”
“走吧,我随你回府。”
三皇子见她面红耳赤,泪光闪闪,定是着急上火,于是,也不打算多谴责几句,转身就往苏府大门走去,苏瑾则跟在身后,大气儿也不敢喘。
毕竟,她知母亲身体健朗,若不没猜错这个时辰定是在后院浇花,修剪花草。
从三皇子踏入苏府的那刻,整个苏府的人都咋呼起来了,小厮婢子纷纷前去给老爷夫人通报。
然而,新婚已有一月有余,三皇子从始至终不曾踏入苏府半步,整个朝堂之人都知,他是故意与苏父划清界限,倒不是因为怕敏感的身份牵扯苏父,而是怕野心勃勃的苏父牵扯于他,但他却在关大人去世后,主动登门造访,其中缘由苏父不用仔细探究,也是心知肚明的。
苏父则还是笑脸相迎,不敢怠慢一二,就算是个傀儡三皇子,那也是圣上亲赐的婚事,更是因为上次苏瑾告知三皇子或许并非真正的傀儡,而是隐藏了自身的实力,他也想趁机探探虚实。
几人在前厅会面,婢子沏了茶,放了点心便看眼色行事离开,只剩几个姨娘坐在旁边陪同,而苏夫人则迟迟未出现。
苏父则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开始阴阳怪气地说道:“三皇子与瑾儿成婚一月有余,从未回府探望,不知今日是吹了什么风,把三皇子给吹来了。”
“苏大人这是在怪我不曾看望二老?”
“老夫怎敢怪三皇子,三皇子日理万机,哪有闲功夫来府上品茶,闲聊?”
“苏大人倒是抬举云狸,哪有什么日理万机,整个灵州城的人都知,我闲云野鹤惯了。”
闲云野鹤般闲散也不陪苏瑾回苏府,可知这言语之间也透着一丝腥风血雨。
云狸依旧未改口唤一声“岳父”,一口一个苏大人,甚至二人对话听着就很刺耳,不像是三皇子夫妇回府探望父母,倒像是尔虞我诈的官场,谁要说错,做错,只要揪住对方的把柄,必定令他陷入困境。
苏瑾在一旁看不下去,原本还担心自己说谎被三皇子拆穿,全程小心翼翼不敢说话,瞧着他俩狐狸棋逢对手的对话也是累,也幸得母亲在后院未及时赶来,她便乘机插话逃离是非之地:“父亲与三皇子相谈甚欢,瑾儿就不便打扰了,我去看看母亲。”
还没等苏父同意,苏瑾便起身准备离开,然而,身旁的三皇子突然吩咐身后的侍卫将带来礼盒跟随:“你们跟着三皇妃走,将我带来的补品和首饰送去岳母那里。”
“补品和首饰,”
苏瑾愣住,又重复地问了问,“是带给我母亲的?”
“当然,替我向岳母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