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下来,一直走到这块儿的流民,吃到充足的野菜,眼底的暴戾也逐渐褪去。
本以为队伍会很顺利地到达泉州,路上降雨越发频繁。
赵云宁望着前头路上看不见尽头的水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原身记忆里,泉州地界洪灾严重。
若是恰巧遇上了,那可就是麻烦事儿。
赵云宁看向柳从贞,“柳姨,这条路有被淹过吗?”
泉州之所以叫泉州,降水量充沛之外,大江大河好几条,四通八达汇入大海,泉州是作为整个炎国的交通枢纽的存在,道路很多。
柳从贞没走过这条道,摇摇头,“我也不知。”
赵云宁蹙眉,又问张马毅。
张马毅赶忙道:“这条路水患不算严重,往年夏天,我们的商队都经常经过,现在马上就要入秋了,即便遇到,水患应该也要马上过去了。”
“哗啦啦——”
大雨突然又下起来了。
噼噼啪啪地砸在地面上,开出一朵朵声势浩荡的水花。
张马毅突然就有点儿虚了,弱弱地补充,“若是降水量变大,倒是说不准......”
赵云宁对柳从贞道:“柳姨,我们谨慎些,先派些人前头探路,再行前进吧,接连下了这么多天的大雨,很容易发生意外。”
柳从贞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大雨哗哗地下,苏茜周身全打湿了,大风一吹,冻得直哆嗦。
她掀开马车车帘,对孟婵娟可怜巴巴地哀求:“娘,让我也进马车吧,我好像发热了,难受得要死。”
突然间掀开,大雨唰地飘进马车,孩子们的脸都打湿了。
孟婵娟不是不心疼她,可赵云宁都下马车,把位置腾给年幼的孩子们了。
苏茜又有什么资格坐起来。
何况,这马车再也容纳不下一个人了。
孟婵娟尚未张口,赵云宁瞥到马车大打敞开,顶着蓑衣走过来,“把帘子放下。”
苏茜恨恨地瞪向赵云宁,不甘心地道:“我生病了,我要坐马车。”她就是不放帘子,雨水都要把车厢淹了。
车内的孩子们,一脸懵懂,怯怯望着她们。
孩子们的母亲都在边上看着,虽然讨厌苏茜,但她始终是赵云宁的表姐,且是官家小姐,惹不起,都憋着怒气一言不发。
苏茜生没生病,赵云宁一眼就能看出来。
对苏茜不耐烦地道:“想让我亲自把你揪下来?”
赵云宁向来说一不二,苏茜这一路上作死,领教好几回了。
她见鬼似地跳下马车,又一脸愤恨地怒道:“你没有心肝儿,我是你表姐,你却眼睁睁想看着我病死!”
赵云宁指着后头的百姓道:“病着的人是什么样,你好好观察观察,再来我跟前演戏。”
苏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望着赵云宁的双眼都要喷火了,大义炳然地指责:“你六亲不认!无情无义!哪有自家人不照顾,去照顾些外人的!”
“姑母若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一定会重重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