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挂钟指向七点了,暮色沉沉,对面楼栋的灯光已经逐次亮起。
若不心中压着事情,以明媚的性格,她是很少像眼前这样,连灯也不开,脑袋放空着沉坐在沙发里,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和时隽通电话的时候,他说大约六点能回来。后来又来了电话说,工作进度耽误了,还要再迟些。
明媚坐的时间太长了,腰有些酸。她拉过一个靠枕,在沙发上躺了下来,继续盯着窗户外放空。
又过了好久,门口方向才终于传来钥匙落锁的声音。
玄关处的感应灯亮了,伴随着开门声,然后是脚步声。客厅里的灯亮起,沉沉的暮色便从屋子里退了出去。乍起的光亮让明媚下意识挡了一下眼睛,待她坐起身,时隽已经走到了她跟前来。
“怎么不开灯?”他问,脸上有倦色,眼神却是晶亮的。
“哦,我睡着了。”明媚撒了个谎。
时隽留意了一下她的神情,并未看出异样,便转身去往卫生间洗手。
路过餐厅的时候,他看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菜,心生歉意:“本来以为五点就能收工,结果拍最后一组照片的时候,摄影师总是觉得不满意,所以耽误了进度。”
明媚跟着起身,也走到了餐厅这边来,无所谓一笑说:“没事,菜凉了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就算影响了口感,这锅也不用我背,反正都是点的外卖。”
她伸手指了一下汤,忍不住邀功:“不过这个汤是我煲的,还是很够诚意吧?”
时隽朝汤的方向看了一眼,有点意外:“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才会让你放弃原则进厨房。”
明媚辩驳道:“我的原则,一向都是随着心情来的。”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端着碟子往厨房微波炉去,不忘催促他一句:“你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等时隽从卫生间收拾妥当,回到餐厅来,发现桌子上多了一瓶红酒。
下午的时候她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饭,时隽还是意外了一下。之前他戏杀青又飞去了滨海,等忙完工作就立刻回了家。当时他满心忐忑,可是见到明媚以后,她却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他悄悄留意着她的情绪,观察了好几天,仍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他就收起了猜测,认为只是自己多心了。
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居然还亲自下厨。时隽思索许久,也未能想出答案。
明媚已经热好了菜,回到餐厅来。
她在他对面的位置落了座,为他倒了一杯酒,递上。
时隽伸手接住,却犹豫了一下。
“怎么,你明天还有拍摄?所以不能喝酒?”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酒,不想破坏气氛,便撒了个谎。“没有,明天我休息。”
他抿了一口酒,却发现明媚喝酒的架势颇为凶狠,她是直接灌了一大口进嘴里。
“你……”他的话还未问出口,已经被明媚给打断。
“你天天行程那么满,我们都没什么机会在一起吃饭。难得你在家,开瓶酒庆祝一下不为过吧?”她冲他举杯示意,又是一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