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音书院。
宁掌柜坐在案前,奋笔疾书着什么。
而凯瑟夫坐在了宁掌柜身边,写完了一页,放在了宁掌柜的左手边。
这正是凯瑟夫打初稿,而宁掌柜润色的过程。
写的不是别的,正是金家班的那一出旦角群戏。
刚刚写完了一折子,宁掌柜拿起自己写好的戏文,放在了一边。
就在两个人配合默契的时候,外面的书童走了进来:“宁先生,外面有人要见您。”
宁掌柜放下了手里的笔,对一旁的凯瑟夫说:“我今天约了西北晚报的编辑,去去就回。”
而凯瑟夫沉浸在自己对戏文的创作里面无法自拔,听到宁掌柜的话,头都没有抬一下。
宁掌柜洗干净自己手上的墨汁,才到了前厅。
西北晚报的主编梳着标准的大背头,端坐在鸿音书局的前厅里面,鼻梁上面架着一副金丝的眼镜,看上去倒是一个严谨的人。
宁掌柜走上前去:“有失远迎了。”
“宁先生这是哪里的话,是我上门拜访,应该是我叨扰了才是。”主编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打着官腔,一副文化人笔杆子的做派。
宁掌柜脸上露出了礼节性的笑容:“还是您对我的抬举,本来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我登门才对。”
“别啊,宁先生可是举人老爷,我费安不过只是一个秀才,哪里敢如此抬举自己”
费安的脸上堆着笑容,可是落在宁掌柜的眼睛里面,只是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他在费安的脸上,只看到了浓浓的功利,一点也没有一个读书人的修养。
而他那一身装扮,也不过只是为了让人尊敬他的一副皮囊,仅此而已。
但是宁掌柜曾经在官场上也待了十年左右的时间,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在脸上,也正是这样,费安还以为宁掌柜就是一个已经没落的读书人,仅仅只是在雍州这里开了一家书局。
宁掌柜读人心思的本事比比陈锦君差上多少,如果说陈锦君能够把握人心的走向,那么他宁子楷就能够看穿人最本真的想法。
这就是官场和商场的区别。
“我听说,费先生来我这鸿音书局,是因为邵大人举荐我了”宁掌柜收敛了眉眼。
自从自己到了鸿音书局之后,就再也没有对人用这样的话术了。
想到这里,宁掌柜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腹诽。
这费安仅仅只是一家报社的主编,就这样装模作样的,如果这家报社是他的,那他岂不是连正眼看人都不会了
费安看着宁子楷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倒是忍不住看轻了他几分:“我们报社呢,还是十分敬重像您这样的读书人的。”
“尤其是您还在雍州,这几年雍州在西北,那可以说是首屈一指了。”
费安直勾勾地看着宁掌柜漫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他这副模样,宁子楷一眼就能够看穿,不过就是想要自己透露一些雍州的事情罢了,还要做出一副赏脸的模样。
圣贤书没有读几本,倒是官场的弊病学了个彻头彻尾。
“费先生说得对,当时我刚来到雍州城的时候,还不是现在这样的景象呢。”
宁掌柜笑得格外的谦虚。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雍州能够有今天,离不开东家和霍大帅的配合,但是这个费安的真实目的,他还是没有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