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陈小姐放他回来的时候,他就说要和您去雍州,看一看您的大戏楼,我们国家子民最喜欢的就是去剧院,他从小就喜欢这些,既然他不喜欢官场上面的事情,那我们也没有逼迫他的道理。”
欧文夫人语气温和而坚定,说到底,她作为一个母亲,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得好,最起码,是要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听到这里,陈锦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如果要我带上他,也不是不行。”陈锦君思忖了一下,还是这样说道。
见陈锦君点头答应,欧文夫妇欣慰地对视了一眼。
陈锦君皱了皱眉头,对于凯瑟夫这个人,虽然他教授自己法语这件事情自己十分感谢他,但是传教之恩比起后来给自己带来的那些烦心事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但是欧文夫人显然不这样想,现在的他们已经有了孙子,他们可以把从政的希望从凯瑟夫的身上转移到他们的这个孙子的身上。
而欧文夫妇又是最热衷于权力的,他们始终希望有后辈能够继承他们打拼下来的衣钵。
这个刚刚出生不到两天的婴儿,就已经被这样的祖父母安排了余生。
陈锦君看明白了这一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于情于理,她都是应该同情凯瑟夫的,更何况,凯瑟夫在自己手上,欧文夫妇不会不顾亲子情谊破坏和陈锦君的约定。
这对陈锦君来说是一重保险,可是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在给陈锦君上眼药。
上次安娜的事情仅仅只是因为凯瑟夫在一簇舞会上面的无心之谈,就给陈锦君带来了后续一大串的麻烦。
从利益上出发,陈锦君可以接受凯瑟夫作为这个“质子”,但是从她自己的内心出发,这无疑是给自己找不舒服。
陈锦君眯起眼睛,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
见陈锦君已经表现出来隐隐的烦躁,欧文夫妇也发现今天是看不到婴儿了,二人对视一眼。
欧文先生先站了起来:“那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随后,不管陈锦君的眼神如何阴沉,两个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等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陈锦君抬手,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放在了桌子上。
也幸亏陈锦君用的是一套紫砂茶具,如果是瓷的,恐怕此时此刻就已经碎了。
“我去拦住他们。”卢连寿见陈锦君动怒,立刻就要出去拦住欧文夫妇。
“回来。”陈锦君抬手,拦住了卢连寿。
“东家没有必要忍着,这明明就是要给您上眼药。”卢连寿义愤填膺地说道。
陈锦君摇了摇头:“带到雍州,往妙音楼里面一扔,让鲁问看着他,我就不信他能翻了天。”
卢连寿听完陈锦君这么说,点了点头。
是了,鲁问那可是刽子手,再怎么说,那凯瑟夫也不可能在他面前翻出花来。
陈锦君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某处,像是在想些什么。
良久,陈锦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也是时候离开荣城了。
雍州那里,还有自己的心上人在一直等着自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