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张了张嘴:“竟然真的是那个陈锦君?”
严廿点点头:“当真。”
“这……”教导主任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面的试卷,又看了看严廿。
严廿放下手里的茶杯,叹了一口气:“也许,你我可以弄明白,为什么邵沛辰给她安排了所有的理论课,又不允许她参与所有的考核。”
“那这样以来,岂不就是肄业了吗?”教导主任难以置信地看着严廿。
要知道,天南军校的名号可以说是响彻民国的军政两界的,从天南军校出去的人,或多或少都在民国政府活着军队里面任职,而陈锦君这样,却是直接抛弃了这个名头。
“也许,她不需要天南军校毕业生的名号。”严廿两手交叉支撑着下巴,相扣在一起的十指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什么?”教导主任不解地问。
他想不明白。
严廿眼神有些阴沉,定定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字画,上面正是郑板桥的墨竹。
良久,教导主任听到严廿这样说:“她不是花瓶。”
是了,她不是花瓶。
从一开始来到天南军校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和偏见,没有人把陈锦君放在眼里,直到年假之后,陈锦君在荣城做过的那些事情才得以传开。
突然间,教导主任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一边的钟表,猛地一拍大腿。
“我刚刚来是喊你去吃饭的,”教导主任把手里的卷子放在桌子上,“你看,现在下午两点了,你要是不吃,我可去吃了。”
说着,他拿起自己的茶杯,急匆匆地站起身。
严廿轻笑了一下,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教导主任拱了拱手,才转身离开了。
随着门关上之后,严廿的办公室里面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不知道为什么,严廿莫名其妙地想起来了那天夜里,陈锦君走在荣城的大街上,寒风裹紧了她的身躯。
她从来都不是国色天香的花瓶,而是山林间遒劲的翠竹。
他站起身来,走到刚刚教导主任坐着的位置,一张一张地把陈锦君的卷子按照顺序收拾得整整齐齐,随后又放回了陈锦君送来的文件袋里面。
随后,他把这个文件袋,锁在了校长办公室的保险箱里面。
也许多年之后,会有下一任校长看到她写的这些试卷。
想到这里,严廿突然顿住了手里的动作。
下一任校长吗?
曾经,自己的主子祝洪,也坐在这个位子上,不过短短五年时间。
随后,警察局局长窦准,在这个位子上面昙花一现地坐了半年。
自己将会在这个位子上面待多久呢?
严廿轻轻关上了保险箱的门,走到了窗户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们。
这是他曾经触不可及的地位,然而突然达到了这个位置,对于他来说,之后就是无尽的迷茫。
那就好好做一个好校长吧。
他这样想。
这是陈锦君最后一次来到天南军校,她不会知道,严校长将会在天南军校里面培养出多少可用之才。
天南军校,也因为严廿而更加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