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对夫妇还是很看重自己这个并没有多大能耐的儿子的。
陈锦君啧了一声,对一旁的雷义山说:“去地下室告诉他一声,免得到时候说我陈锦君是拿他威胁他爹娘。”
雷义山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步往地下室走去。
严廿问陈锦君:“您为什么要和欧文夫妇谈?这件事情的根源不是来自伯爵一家吗?”
陈锦君摇了摇头:“欧文夫妇和伯爵是敌对的,我和窦准是敌对的,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解释清楚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说完,陈锦君叹了一口气:“你去把饭店订上,就选在租界附近。”
严廿点点头,直接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陈锦君又把目光投向对面的楼房的窗户。
雷义山刚刚下到地下室,就看到了凯瑟夫面如死灰地坐在墙角,旁边还有这看守的人。
听见脚步声,凯瑟夫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雷义山走到他的面前,站住脚步,看着凯瑟夫。
凯瑟夫眼神涣散地看着地面,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多了一双鞋。
雷义山对凯瑟夫此时此刻的反应很不满意,啧了一声,跺了跺脚。
凯瑟夫被他跺脚的声音吓得突然回神,身躯猛地一震,木然地抬头看向雷义山。
雷义山虽然看着坐在地上的凯瑟夫,可是他也仅仅只是耷拉下来眼皮,一点也没有低头。
凯瑟夫认出了雷义山,眼神逐渐聚焦。
雷义山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起来颇为纯良。
他对凯瑟夫说:“东家要和你爹娘见一面。”
凯瑟夫不知道雷义山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话,只能迷茫地看着雷义山。
雷义山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过来告诉你一声。”
凯瑟夫愣愣地点点头。
雷义山笑着对他说:“我觉得你呢,还是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不然呢,日后有你好受的。”
凯瑟夫看着雷义山,只觉得雷义山笑得格外慈悲,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又让凯瑟夫的内心饱受折磨。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凯瑟夫不停地念叨着。
雷义山眼里划过不屑,但是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容:“仅仅只是知道错了,不知道为什么错了,也不知道如何补救,仅仅是不停的道歉就可以让一切没发生吗?”
凯瑟夫看着雷义山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呆滞,喃喃念叨着:“没有用的,没有用……”
雷义山看似善良的眉眼当中闪过一丝嫌恶,蹲下来和凯瑟夫平视:“有多大的能耐,就干多大的事,肚子里面有二两墨,脑子里面一斤的马尿,别总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高高在上。”
说着,雷义山还拍了拍凯瑟夫颇为憔悴的脸蛋。
即使说着这样粗俗的话语,雷义山依旧是那一副怜悯众生的菩萨模样。
凯瑟夫明白了什么是老话里面说的“人不可貌相”。
可是现在回过神来,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