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面,邵沛辰一直在忙着和民国政府接洽的事情,不知不觉,霍廷昱也卸下了每日繁忙的公务,坐在陈锦君身边,看着陈锦君清点账簿。
“你说,邵沛辰这个人,可信吗?”陈锦君一边翻着手里的账簿,一边问坐在自己旁边的霍廷昱。
“他这个人,城府极深,对谁都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利益才能限制住他。”霍廷昱放下手里的报纸,有些感慨地说道。
陈锦君合上了手里的账簿:“我总觉得,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让我不得不全力以赴地互相算计。”
霍廷昱搂住了陈锦君的肩头,安慰似的拍了拍:“没关系的,说到底,现在雍州的军权还是在我和季礼手里,军火那边还有林庭盯着,真的出了大乱子,你我足以稳定局势的,莫怕。”
陈锦君叹了一口气:“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这么多年,陈锦君遇到过很多人,可是邵沛辰这样复杂的,倒还是头一个。
他每一步都能走在陈锦君意想不到的地方,无论陈锦君如何设计拿捏邵沛辰,都能让他找到逆转局势的机会。
就比如这一次,邵文卓和祝洪同归于尽,雍州已经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民国政府的枪口之下,可是邵沛辰非但没有沉溺在自己至亲去世的悲痛里面,反而找到了自己和霍廷昱的痛点,轻而易举地回到了民国现在的政局上面。
而且现在的邵沛辰,也已经完全摆脱了之前在民国政府的时候,听命于祝洪的局势,他现在已经跻身于民国高层的地步。
仅仅是靠着雍州最近的名声,以及握在霍廷昱手里的军权和握在自己手里的经济命脉这两样根本不受邵沛辰控制的东西,就站到了如此高的地步,足以看出邵沛辰手段的高明。
想到这里,陈锦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霍廷昱看出陈锦君的思虑,安慰她道:“既然他现在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么你我只需要多加小心即可,过多的担忧,只会平白无故的增加自己的负担。”
陈锦君点点头,把自己窝在霍廷昱怀里,贪图这不过片刻的放松。
而现在已经掌握雍州政权的邵沛辰,却站在刘芸希的房门外,有些踌躇。
邵文卓死了,祝洪死了,自己曾经的故人,也只剩下这个被自己不得不关起来的刘芸希了。
不,也许她,算不上是自己的故人。
刘芸希看着推开门的邵沛辰,敏锐地发觉了这几天未见的邵沛辰此时此刻颇为意气风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刚刚到西北的时候,那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她被关在这里,并不清楚外界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要么从这里逃出去,要么就是,一死了之。
看着面无表情的刘芸希,邵沛辰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仿佛面对着这个已经共处了十余年的女子,自己曾经的那些手段,都用不出来了一样。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刘芸希的身后,两只手紧紧地捏住了她纤弱的肩头。
“祝贺我吧。”邵沛辰站在刘芸希的身后,低声说。
刘芸希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对邵沛辰刚刚说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她想要激怒邵沛辰。
她想要邵沛辰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的了结。
可是此时此刻的邵沛却是对刘芸希生不出来半分杀意。
他的大手按在刘芸希的肩头,也不管刘芸希会不会回应,自顾自地说:“我现在的位置,比他祝洪还要高上几分,你不该为我高兴吗?芸儿。”
刘芸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她心里也知道,邵沛辰现在又回到了民国政府的政局上,而且,地位不低。
可是这又关她刘芸希什么事情呢?
她现在每天被邵沛辰困在这一间小屋子里,哪里也去不了,想要自杀也都是徒劳罢了。
邵沛辰只不过,把她当作一个发泄的玩具罢了。
如果说之前邵沛辰还没有回到政局的时候,刘芸希的存在只是邵沛辰为了提醒他自己,他邵沛辰曾经拥有过的那些东西,那么现在邵沛辰已经“火活”过来了,而她刘芸希也不过是邵沛辰圈养的一个玩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