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靖的棉产量并不高，富贵一些的人家会用丝绵来填充衣服，亦或是皮子。丝绵贵重，数量也不多，皮子分个三六五等，得按身份来穿，贵重一些的狐毛羊皮，次一些的则是狗皮猪皮等。

段家人身上穿的是棉绒里衣，家里最好的皮衣不过是兔皮。周围的人家，狐皮最贵，其次鹿皮，虽然段家也能买得起，但给全家上下买上一套，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经过之前抄家的磨难，段家人没什么奢靡的想法。

一大家子的人过日子自是要精打细算，能省的地方自然是全省下来了。

“娘，这些毛有什么用吗？”段茗敬好奇道。

乔岚上前捏了捏框子里的绒毛，轻柔得很。

绒毛是用麻布一整个包起来放在箩筐里的，但因为麻布中的缝隙较大，不少绒毛从布里探出头来，还有的早就逃脱在外。

“做衣服。”

段茗敬闻言，眼睛微微瞪大，“做什么衣服？”

一身粘满毛的毛衣？

乔岚见段茗敬直直盯着那筐绒毛，笑了笑，打趣道：“给你做身衣服，如何？”

段茗敬本是俯身盯着筐子里的绒毛，听得这话猛地仰了仰脖子，满脸欢喜道：“真的吗？”

他长这么大，娘亲还没给他做过衣服呢！

“自然是真的！”乔岚的回答很肯定。

乔岚很早以前就在惦记羽绒服了，后面知道了小冰河期的事更有这个想法。北边养鹅养鸭的人少，收集起来麻烦，正好段茗敬想养，乔岚便让他多收集一些。

鸡虽然多，可鸡毛做不成绒服。

段茗敬当即乐开了花，嘴角咧得大大的，似想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关切道：“娘，您冬日难得休息一会儿，针线活费眼睛，不必那么着急做衣服，慢慢来，我不急的。”

乔岚也是一脸认真：“无碍，我又不自己动手做，就是动嘴教她们怎么做这衣服，不费眼睛的。”

不是自己做啊！

段茗敬脸上的笑容当场就垮了几分，却还要努力维持原来的开心。“娘，您吩咐别人做也费心，还是得好好休息。”

乔岚见状，心里有几分好笑。“娘知道的，会好好休息。”接着目光又扫了圈屋内，“来都来了，让府上的绣娘给你量量尺寸，这几日就把衣服做了。”

简单的两句话让段茗敬又欢喜起来，配合绣娘把尺寸量了。

量完之余，段茗敬又有些好奇，“娘，这尺寸绣房里不是有吗？怎么又要量？”

“这衣服跟你之前穿的不一样，呃……等你穿上你就会知道了。”乔岚说道。

吩咐院子的奴仆把这几筐绒毛拿去洗了，趁着这三日还有太阳，赶忙晒干了做衣裳。

天快黑之前，庄子上的人骑马送了两匹布过来。

乔岚让奴仆把布匹送到绣房里，交到府上的绣娘手里，给段茗敬裁一身冬衣。

那布是专门做绒服用的布料，不会跑绒。

过去一年的强国课乔岚学的是工具，这工具既包括耕种灌溉收割用的工具，还有各类农产品农副产品的加工。

乔岚便改一下织布用的工具，以及制布的工序。

一直做到现在，才得了两匹布，珍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