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站在楚庭旁边的是季佳芮,是楚庭都要礼让三分的季佳芮。我有什么本事,能占到季佳芮的上风?”
她的背后,是把她宠上天的季佳宴,是实力雄厚的季家。
所以她想雇打手来欺负我,我不敢出一言来反抗;就连她羞辱我、逼我生生放弃自己的梦想,我都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的我,又凭什么和她“雌竞”争一个楚庭呢?
“现在的局面对我来说早就是困局了,我想要的,季佳芮都能轻易拿走,甚至青柠也能肆无忌惮地欺负我。这段路我走得好累好累。”
我的情绪突然泛滥,掩面痛哭:“我最恨我自己,我明知道自己不该再和楚庭有牵连,我是为了利用他而再次接近他……可每次待在他身边,我总想着,要是能再多待一会儿就好了……”
“我心里放不下他……我明明是陪他淋过雨、看过喷泉、赏过夜景、走过长路的人啊。”那些深藏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存在,如今都变成了荆棘,又让我怎么做到连根拔起?
可刚才的日记却提醒着我,我和楚庭完全没有可能了!
那日记上的内容,让我不敢深想,可一字一句又刺痛我的眼睛。
季佳宴坐在我身旁,屏住呼吸,沉默如山寺中的神佛。我的视线里,只剩他脖子上挂着的银色项链闪闪发光。
等我情绪稳定下来后,护士也正巧送来了药:“药有点多啊,但也要记得按时吃药。这段时间你要是吃药有什么不良的反应,也记得和我们说。”
大抵知道我的性格,护士又耐心叮嘱着:“反正你千万不能像上次一样,再去随便买药吃了。那种药,连生产商家都来路不明、商标也是假的,你要是再吃个十天半个月,估计抑郁程度只会加深,根本不会有所缓减。”
之前药检的结果也送到了我手上,我看着上面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值,顿时生了后怕,冷汗从脊椎滑落,沉入腰髂处。
手掌挡脸,我眼前的视线被蒙蔽,但却听到季佳宴问我:“他们这样对你,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就好了?”
他认真的语气落在我的耳畔,却像在问我“何不食肉糜?”
“除了芮儿,其他欺负过你的人,我都可以帮你出头、为你撑腰。”季佳宴继续说道。
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话音听起来闷闷的:“季佳宴,你为什么要帮我?”
季佳宴征征地看着我,许久之后紧攥的拳头终于松开,他说:“陈娇,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晚我噩梦连连,梦境中长而黑暗的路两旁,粗壮的树上盘踞着遒劲而张牙舞爪的枝桠,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像是魑魅魍魉、百鬼夜行。
我的脸上布满了冷汗,伸手摸索着身边能紧握住的物品,却意外握上了一双温暖宽厚的大手。我的话语略带哭腔:“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太过害怕,我反而哭了出来。只是这呜咽也总断断续续,紧揪着人的心弦。
须臾挣扎之间,我好像被拥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中。那个人把我抱得很紧,仿佛要把我嵌入他的血肉中。
“陈娇,没事的……我在。”
“哥!”一道尖锐的声音刺破我的耳膜,把我从无尽的梦魇中突然拉了回来。
“你怎么能和她抱在一起?!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不,陈娇究竟是什么时候勾引的你?为什么每个我在意的人身旁,身边都有她的影子?!”
病房门口处,季佳芮穿着一套香奈儿白色包臀小短裙,一直以来都能管理妥当的表情此刻却因为气急败坏而出现了裂痕。
“勾引楚庭不成,你就来勾引我哥,你真是好大的手段!你的这张脸,我早就看不惯了,真恨当初楚搦怎么没把你的脸划个全花!”季佳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直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季佳芮的语速飞快,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神情。要说这兄妹俩也真是神奇,一个比一个紧张彼此。
只是我的目光一直落在季佳芮身上,并没有看到季佳宴看向季佳芮时眼神的不对劲。
很久很久之后的我开始回想这一天晚上,才发现这眼神,怎么可能像一个兄长看一个妹妹该有的眼神呢?
也不知道是刚梦靥醒来还是因为我和季佳宴之间清清白白,我今天说话格外理直气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勾引他了?我今天才知道他姓甚名谁——”纤纤手指指向了季佳宴一侧,我的眼神冰冷得吓人。
“季佳芮,你就不怕我把你每次安在我头上的罪名一一坐实?”别墅里她那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神情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的情绪又窜上气头。
什么叫勾引?
我气极反笑:“我的父亲是警察,我的母亲是特级教师,勾引、插足别人的感情这些事情我从来不会去做!如果你非要把这些肮脏龌龊的字词扔到我身上,不如你来听听我讲讲,你搬进秋山别墅前几天,我和楚庭是怎么在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