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身边的有一个人,开车的还有一个司机,由于双眼被蒙上,我连把我绑走的有多少人、又都有什么目的,一无所知。
大卡车慢慢开始减了速,熄了火。我又被人扛在肩上,最后粗鲁地丢在地上,膝盖像磕肿一大片。
我的手脚很快被绳索绑起,又有人拿过粗厚的麻绳把我绑在柱子上,一圈圈绕得牢固严实。
紧接着,我的嘴也被用透明胶带封上,蒙在我眼上的黑色纱布也再次被紧了紧。
巨大的仓库里静悄悄的,我尝试动了一下手脚,却发现根本舒展不了。
有“吱吱”的窸窣声音响起,有什么东西像爬过了我的脚背。
是老鼠!我几乎作呕,没察觉到自己的脸色惨白得有多可怕。
仓库的大门被人突然推开,两道毕恭毕敬的声音同时响起,“楚先生。”
楚先生?!难道是楚庭?
不对,他怎么可能会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可其他的楚家人,为什么又要把我绑到这个地方?
黑暗中,我的视觉已经被蒙蔽,所以听觉格外灵敏。但我却听不到一点的脚步声,只能听到轮子转动的声音。
我嘴上的透明胶带被人粗暴撕开,终于可以大口大口呼吸了!但下一刻,一个巴掌带风,狠狠往我脸上扇来!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高肿起来,血腥味在我的口腔里慢慢弥漫开。
那人冷冷开口,嗓音居然和楚庭一模一样!
“贱人!”
不、不对。面前这人的声音虽然和楚庭听起来差不多,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听出两者的细微差别,楚庭的嗓音不会那么阴鸷,喉间也不会像含了口浓痰,说话含糊不清。
我冷静地反问:“你是谁?”
癫狂的大笑落在我的耳畔,那人开始靠近我,身上居然也是冷冽的雪松香!
他往我耳边吹着气:“我是楚庭呀,你那么快就不认识了?”
“你不是。”我声音不大不小,却坚定有力。
我能辨认出来,面前这人虽然在很多细节上和楚庭有着相似点,但他绝对不会是楚庭。
“哦?”那人的声音里开始多了几分浅浅的兴味,“怎么说?”
我总觉得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脸上,带着审视和打量,但又更像老鹰盯着濒死的猎物。
“因为你残废。”我冷静地说出这话后,仓库里的气氛像是一凝。
看来是被我猜对了。
又一巴掌带了风,往我另一侧脸颊扇来。
我的头发都被打乱,血丝浸出嘴角,疼痛感阵阵袭来。
虽然挨了打,但我心里难免多了几分庆幸,虽然这一招激将法走得太险了,但男人恼羞成怒,总没再想着对我上下其手了。
而我能判断出来他半身不遂、行动不便,是因为无论是他进来还是靠近我时,我都听不到一点脚步声,反而是轮子摩擦过地面的声音更清晰传入了我的耳里。
又从那两个巴掌扇来的方向来看,面前的男人甚至比坐着被缚的我,还要矮上一些。
“你倒是挺聪明。”男人哂笑了一声,但完全没有告知我他真实身份的念头,“那你知道我把你请到这儿来的目的吗?”
听到“请”这个字眼,我不禁冷笑起来。
从喉咙里把血沫吐出来后,我冷冷地道:“那你真是打错主意了,想抓我威胁楚庭,你真以为他是那种能为了一个女人折腰的人?”
我近乎自暴自弃,忽然觉得死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也算值了。只是让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孤身一人的母亲。
“你抓我,还不如抓季佳芮实在。现在季家大小姐是他的心头好,我没有了孩子,你觉得我的生死楚庭还会在乎么?”我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几乎可以肯定,我面前的男人一定是楚庭的仇家,抓我来肯定不是为了把我杀了简单泄愤,那我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一想到这儿,我心头的胆怯就退了七八分。
一只冰冷的手捏住我的下巴,生生掐出了青痕:“你好像不知道你在楚庭心里占有多大的分量。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我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感,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已经开始打起了电话。
“嘟嘟”的响铃声像是炸弹上的倒计时,一分一秒像随时都能引爆男人的脾气。
“你最好祈祷他会接电话,我的耐心可不多。”攫住我下巴的力度渐渐加大,再大点力气我的下巴随时能脱臼。
一、二、三……电话终于被人接通。
“你要是还想要陈娇活命,今晚七点之前来到西郊岭南路一百二十二号仓库。过时不候。”男人的话语言简意赅,带着莫名的狠戾。
“对了,陈娇,你叫两声给他听听。要不然以楚庭这种性子,肯定又以为我是在和他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