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不信。”我慢慢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的态度。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唐听露一张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和朱芊芊算一丘之貉,我凭什么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那你的手在抖什么?”唐听露坐在花坛边的瓷砖上,两条细白的腿晃悠着。
“陈娇,你现在能表现出来那么平静,是不是你之前早就怀疑过他?只是你不敢确定对不对?”她嘴角勾出一抹笑,看起来无邪又残忍,“楚庭做事又是那么隐蔽的一个人,他的权力、地位都在你之上,你想从他身上找线索,简直难如登天,对不对?”
“要不,我帮你如何?”唐听露湿漉漉的黑发搭在身前,我感觉到她身上好像有什么气质明显变了。
“我相信楚庭。”就在前不久,我和楚庭明明刚渡过“信任危机”,我说过会给予他最基本的信任。
唐听露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陈娇,其实有时候你比我还要恋爱脑。”她起身,不打算和我多说些什么。
时针转过午夜两点,再跪在院子里央求谁都没用,只平白失了她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唐听露心高气傲,又怎么容得下其他人继续看她的狼狈?
“明天意汀会召开发布会,在媒体面前宣告正式破产。但我们还可以走着瞧,风水轮流转,我就不信楚庭站在那个位置上那么久,不会跌下来。”
她根本不想多看我一眼,或者更准确来说,经过这一晚,她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处事、各方面都逐渐偏向于极端,所以自然也不需再计较那么多。
高跟鞋踩在枯叶上,吱呀吱呀发出清脆声响,红色吊带裙摇曳,又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风雨席卷,荼靡花花瓣落了一地。
大门处,我收了伞,雨滴一滴一滴往下淌,滴进红色的地毯里。凝出来的小小漩涡中,我看见我一张脸惨白着,而面前落下一个高大的身影。
我眼前一黑,连体温都像被剥夺干净。
再次醒来时,窗外还是浓墨重彩的黑,有浅浅的一轮金色似要拨云见雾,光芒却依旧被挡得严实。
楚庭搬了把椅子,卧在床边睡着了,我只轻轻挪了挪身子,他便醒了。
“才六点?要不要多睡一会儿?”楚庭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也睡不着了:“我昨晚……是晕过去了?”
“嗯。”但是没多大问题,一没咳嗽,二没发烧。
我觉得头晕目眩,但是坐着缓了一会儿那种不适就消失了,我也没往心里去,脑海中拼命回想着今日的待办事项,却只想起了下午三点的音乐会。
楚庭怕我饿着,提出下楼给我做早餐。
我洗漱完后,看见卧室里放着一架白色的立式钢琴,突然想弹一弹。
但老实说,我的钢琴技艺水平并不高,到现在能顺利弹下来的也只有一曲。
琴音缓缓流出来,音符跳跃、旋转、连接,就仿佛父亲还站在我身边,认认真真教我弹着琴。
小学时光悠惬,放学后父亲经常和我四手联弹这一首曲子……可,原来已转眼过去了那么多年。
“谁让你动这架钢琴的?”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暴跳如雷的声音,“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连叶小姐的遗物都敢碰?!”
管家循声而来,音调高亢地怒斥着我。
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又一次向我袭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另外一道清冷的声音。
“下去。”
我头昏脑胀,以为楚庭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合上钢琴盖,匆匆想往外走。
没想到却突然被拽住了胳膊。
“没让你走。”
管家唯唯诺诺应了声好,只是落在我身上的最后一道目光,怎么都品不出友善。
“刚才弹的那首曲子是什么?谁教你弹的?”楚庭身上还飘着淡淡的油烟味,拽住我胳膊的手却滚烫。
“《玫瑰曲》,我父亲亲自编的曲。”为什么我总感觉楚庭的神色不对劲?是不是他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
他很快松开了我,神色恢复淡漠:“早餐做好了,去吃吧。”
下午,我从衣橱里挑了一条礼裙换上,大大的蝴蝶结系在腰后,我还久违地盘了一个圆髻。
而我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楚庭情绪的不对劲,从开车到入场,也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顾裴晟夫妇的车子出巧地跟在我们身后,紧跟在我们身后进入会场。
楚庭和顾裴晟像有私事要谈,只是也神神秘秘不肯让我们知道,我看了眼腕表,距离音乐会真正开始的时间还早,便乖巧地朝楚庭点了点头。
钟绒带我在会场里转悠,看见我在包里摸索,笑着问我:“在找什么?”
“之前逛商场时发现有一支口红色号很适合你,买了下来,一直想拿给你的。”